很久,上面显示着通讯录里朱哥的电话,她叹了一口气,拨通了。
“朱哥,我是喜乐。”
“恩,乐乐,什么事啊?”严喜乐给朱哥打电话朱哥很意外,但有些期待。
“朱哥,我想跟你请一个礼拜的假。我最近状态不是很好,需要调整,行吗?”她有点紧张。
“行,你先休一个礼拜,工作的事你不用担心,有我呢。”
“太谢谢你了朱哥,很抱歉因为私人原因请这么久。”严喜乐有些愧疚,毕竟她连工作交接也没有,就请这么长时间的假。
“谢就不用了,我能问一下原因么?”
严喜乐沉默了,朱哥也没催她,等着等着手里的烟灰都掉衣服上,他慌张用一只手弹去,这时电话那头才响起严喜乐略带僵硬的声音“我的心理问题。”
她颤抖地说出了这句话,说完却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只是沉默着等待审判。
对方沉默了很久后才说了这几个字,“我猜到了。”
“你看出来了?”严喜乐有些意外,觉得自己平时掩饰的很好了。
“你平时的表现除了工作跟不上,其他都还好,后来我还怀疑过自己的判断。”
严喜乐更加疑惑了“那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天在看守所我听见你在走廊是自言自语。”
严喜乐明白了。
朱哥接着说“你需要心里咨询师么?”
她听出了朱哥的小心翼翼,尽管他尽力用随口一提的语气说。
严喜乐沉了沉语气说“朱哥,你不用担心,我对自己的情况很了解,目前还没有必要找心理咨询师,可以自己调节一下。如果你有熟悉的朋友能介绍给我那更好,可以有备无患一点。”
朱哥听了她的话果然放心了很多,严喜乐起码是有自制力的,“那就好那就好,你嫂子以前是学医的,有个朋友是盛平师范心理专业的,这两年回石阳开了个工作室,据说经验丰富,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找他,我把他联系方式给你。”
“太好了朱哥,真是谢谢你。”
“举手之劳,有需要给我打电话,你一个女孩子在外不容易,别跟朱哥客气。”
“恩恩,我一个人在这边,大家都很帮我,我已经很幸运,这一个礼拜的工作也让你多费心了。不过这事儿希望朱哥和嫂子能帮我保密,我不想大家担心。”
朱哥略沉了一下答了声“工作不是你一个人的,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会跟大家说你生病了,其他什么也不知道。”
严喜乐心里真的感激这儿老板,尽管她常常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但还是能感受到对方的照顾和包容。
挂掉电话一会儿手机李来了一条短信,朱哥把那个咨询师的电话和姓名给了她。严喜乐看了着那一串电话号码像个烫手的山芋,最终也没存起来。
她请假的事除了朱哥没跟其他人说,第二天一早就看群里热闹地问她怎么了,生了什么病,身体哪里不舒服。因为严喜乐一直没回应,小宇还猜测可能是去医院了,让大家消停点。
严喜乐看着群里热闹的讨论,心里很不想回复。维持这基本的社交对她来说已是很累的事情,何况还要找说谎的借口。最后她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我没什么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大家别太想我哦,我的工作多辛苦你们了。[抱拳]”
后面他们再说什么严喜乐已经不想知道,关了手机,躺下了。
她知道自己的情况比以前糟糕,甚至出现了幻听。这她从没遇到过,有点不知所措,可她知道必须自己控制好,那些让人神志不清昏昏欲睡的药丸她再不想吃了。
夜里,严喜乐难以入睡,把蒙着许久的画板搬了出来,从画夹里拿了水彩纸,又找来落了灰的水彩盒子和水彩笔,准备画一张画。
大量的黑色蓝色涂在了画纸上,又添了少许红色和白色,一张洁白的纸就在乐乐几笔之后变得乌漆墨黑,她还不死心的一遍又一遍涂着。许久之后,她渐渐失了耐心,画笔一甩,扔在了地上,人顺道向后一仰,倒在了床上。
静静地躺了一会,许是一个人的夜太难熬,严喜乐默默地留下了眼泪。
第二天严喜乐早早地醒来,昨天睡的太难受,脖子有些酸痛,大概是落枕了。
起身默默收拾了画画的那些东西,画笔和盒子都洗好收拾了,也顺便擦了地,才安稳地去洗脸刷牙。洗漱完天才蒙蒙亮,她看着蓝蓝的天没有尽头,想着了无生趣的日子也没有尽头,不禁叹了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特别爱叹气。
严喜乐把昨天的奶茶倒在锅里热了喝,全当早饭了。她呆呆坐在床沿边,眼神空洞又似有深情,那双黑黑的大眼睛虽然没有皱纹,却仿似已七老八十历经沧桑。清风穿过窗纱吹动不怎么听话的窗帘,搅动她的发丝。
“咚咚咚”,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严喜乐的思绪拽了回来。猛烈的声音让乐乐害怕了起来。她仔细辨认是不是自己的幻听,直到常老板喊她她才确定,是现实。
急忙起身去开门,走了两步竟然头晕,眼前一黑,竟险些跌倒,她急忙让自己撑着旁边的桌子,缓了两秒,大抵是起身急了,血糖低。睁开模糊的眼睛,又使劲儿眨了眨让自己看清楚,她镇定地说了声“来了。”然后缓缓走去开门。
一开门,常老板就着急地抓着她胳膊,“乐乐,你没事吧,怎么才开门?不舒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