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都是护士让买的:一次性的床垫、吸管、卫生湿巾……
这些东西都是商曳的好友帮忙买的。好友去哪了?和前男友接力后,怕商曳气她透露了住院的消息逃跑了?
身边的赵止江黑着一张脸,直挺挺坐着,手指交叉放在腿上,一身深蓝色的西服很得体地修饰了这座冰山。
不要靠近,不要搭讪。
曾经沈川穿上白大褂的时候也有一样的气场……
余念想,曾经自己为了靠近那座冰山,送过饭,送过水,送过内衣袜子,到最后把自己送给他,不顾一切冲上去的后果就是翻船。她跌落海底,才发现她所见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她了解的,爱上的,也不过那一角冰山。
现在的沈川,她连一角都不了解了。
手术室门打开,身边的赵止江应声站起,余念也跟着拍拍屁股站起身。
商曳的主治医生问:“谁是商曳的家属?”
“我是!”
赵止江快走两步停在医生面前,忐忑地向手术室里望。
中年女大夫笑了笑,用镊子敲了敲手上不锈钢盘:“没事儿,一看就是良性的,左侧的大了点,右侧也长了两个小囊肿,一起割掉了……不用太担心,等麻醉过了就出来了。”
余念好奇地凑上前。手术盘里躺着一张血淋淋的薄薄肉膜,还有两个小如玉米粒大小的肉粒躺在血水中。
“哇——”
余念想像了一下一个鸭蛋大小的球长在商曳肚子里的画面,刚和赵止江分享一下自己的感慨,转头突然看到赵止江匆匆揉了揉红红的眼睛,连忙收回目光。
他们重新坐回长椅。余念余光看到赵止江紧握的拳头,渐渐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做乳腺癌手术后,睁开眼睛见到沈川的模样。
当年沈川和现在的赵止江一样,握着拳头,红着眼。
谣言还未起之前,沈川也在意过她,心疼过她。
原来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痛其所痛的模样都一样。
余念苦笑着摇摇头,一夜未眠,倦意上头,她闭上了眼睛。
半个小时后,商曳被推出了手术室,见到上前的赵止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使性子似的推了推他,有气无力道:“你怎么来了……”
赵止江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商曳的手,一路都没有松开。
余念跟着他们回到了病房。刚才她走的匆忙没有带手机,回到病房就看到徐薇发的短信和未接电话。小宝又发烧,徐薇带着孩子去看病,上午过不来了。
给徐薇回了信息,余念重新将手机放回床头。徐薇和她半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好朋友能这样照顾她已经不容易了,总不能奢望她抛夫弃子来陪她。
徐薇不在,余念不用强作镇定,也不必故作开心,多少也轻松一些。
她咳嗽了几声,胸闷稍稍缓解一些,躺到床上,侧着身子望着邻床的小情侣。
麻醉劲儿刚过,护士交代让家属看着不让商曳睡得太沉。商曳贪睡,总是闭眼睛吵着要睡觉,手术后伤口还未愈合,商曳不敢大声说话,戴着氧气面罩有气无力地发着脾气,夹着几分娇嗔的味道。赵止江怕她睡得太沉,不厌其烦地一次次拍她的脸,用难以想象的宠溺声调温柔地和她说话。
余念不禁感叹,真是一番虐狗好景象啊……
被虐得胸疼的余念心疼地摸摸自己的胸口,压低声音咳嗽了几声,咽下一口腥甜。
“余念在不在?”
护士端着一盘体温计走进来,摇了摇手上的体温计递给余念,不满地皱眉:“刚才干什么去啦,找半天都没找到人!马上要做胸腔穿刺,别乱跑了,先量个体温……你怎么没换病号服?快点换上!”
余念接过体温计乖乖塞在腋下夹住,这才想起来昨天沈川说今天上午她要做个胸腔穿刺检查肺部的肿瘤是不是癌变转移。
脑袋昏沉,余念强忍着困意,夹着体温计挪到卫生间换上了病号服,走出卫生间正遇上来收体温计的护士。
接过体温计的护士看了看,点头示意余念:“跟我来吧。”
走出病房,来到上次沈川给她看诊的诊疗室。余念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沈川倏地笑了:
“呦,又是沈医生。怎么着,我这手术从检查到最后动刀您一条龙全包了?”
沈川戴着口罩,正准备胸腔穿刺包和麻醉药,听见她说话,转过头努努下颌:“坐过来,先测体征。”
余念坐在沈川对面的木椅子上,看着沈川搭上她的手腕,神情专注地看手表,想着昨天晚上偶遇他和王蓉的事。
你们在一起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也好包个红包意思一下,也算拐弯贿赂一下主治医生嘛……
余念张张嘴刚想问,就见沈川一脸严肃地抬起头,摘下口罩,死死地瞪着她。
“怎、怎么了?”
“你喝酒了?”沈川俯身凑近,鼻尖差点就贴上她的鼻尖,“喝了多少?”
“……昨晚就喝了几罐啤酒。”余念离远了些,哈气闻了闻,“有那么大味道吗?”
沈川皱着眉头,板着脸给她测了血压,“以后住院不许再喝酒了。”
余念嘁了一声,别过头嘟囔:
“某些人事业有成,又有美人在侧,自然不会空虚寂寞需要借酒消愁了……”
沈川捏着她的下颌掰过她的脸,一字一句地问:“你再说一遍?”
一次性橡皮手套微微有些凉,贴在皮肤上的小块皮肤起了鸡皮疙瘩似的,余念打开他的手,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