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房为多,便又道:“既是这样,如何不先问清楚了,再去买呢?”
账房笑道:“奶奶和姑娘的喜好一天一个样儿,问了也不中用,幸而所需不多,平日夫人和六奶奶也都不放在心上了。”
“所需不多,可一个月多开销十多两银子,一年下来就是一百二十两。一百二十两可不是小数目,放在穷人家,够几辈子的花销了。”
敏瑜摇一摇头,深府之中不知路有冻死鬼的大有人在,由是钱财上难免大手大脚一些。若往常她也不愿计较,可如今有二房的殷殷叮嘱在先,又有那么多前车之鉴,由不得她不抠。
把账簿子一合,敏瑜算了算,又问账房:“有没有想过把胭脂水粉钱单挑出来,添派到各房头上,每房里奶奶们一月二两,有头脸的姑娘们每人一两,再往下的给的太少买不到好东西来,未免生是非,就由专人采购,按时派送。”
“这倒是真没想过,亏得奶奶精明。”
账房先生竖着大拇指,不由笑叹道:“这真是个好法子,如此一来,众人若要在挑三拣四,少不得要掂量手里的银子。便是各房奶奶,有了这笔添头,称心不称心的,都是自己买的,也没什么说道的了。”
“先生这么说,那我可就这么办了。”
敏瑜笑了一笑,才又将账簿子打开,继续看下去。见那一回推行的收据,果然派上用场,后期几乎没有多采乱买的现象了,方松口气,将账簿子还给账房先生了。
☆、第九十一章 求和
第九十一章 求和
作者:傅粉何郎
账房先生起先还纳罕怎么轮到八奶奶查账了,眼下看她想了节省的法子,又有昨日老夫人的话在耳,心里只道府里怕是要换天地了,忙把账簿子一夹,躬身打个千就退下了。
到了账房,记账的几个人都来问上头查的什么帐,账房先生也不瞒着,一五一十都跟人说了。
有个在账房里管事的总管,叫丁瑜,因在家中兄弟间行二,众人都叫丁二爷。这是个极有骨气的主儿,原先府里还是老夫人掌事的时候,这个丁二爷就为了账房开支过大一事,两次三番的同上头争执,势必要省下一二。
侯爷和夫人也是看中他这一点,由是他虽年迈,也不放他回乡养老,反是留在账房做了个总管事,每日里明细都打他眼皮子底下过,整个账房竟都不敢动什么手脚。
只是后来掌事的换做了郑红缨,她有自己的一班人马,丁二爷纵使看得严实,毕竟还得听郑红缨的话,该给多少银子就得给多少银子。这会子闻说来了个了不得的八奶奶,直把帐查到各房去了,丁二爷自然高兴不已。
听闻账房先生说要把各房胭脂水粉钱单挑出来,丁二爷越性把各房孙少爷的笔墨钱也挑出来,按照一人每月五两的份例,添派到各位孙少爷头上,这样就无需三不五时的出去采买笔墨了。
一时众人商议完毕,都说这是个好法子。
那丁二爷搁不住,又叫来人各房通知下去,说是即刻起就这么办理。
小厮们哪管得了许多,上头怎么说,自然怎么听着,忙就跑各房通知去了。
原本照敏瑜的意思,是要从下月起,再行执行的,毕竟这个月已过了泰半,倒也不急在一时三刻。正因为丁二爷此次的着忙,倒是凭空给敏瑜得罪了两个好人儿。
你道是哪两个?一个是四房的媳妇邓紫祺,一个正是五房的媳妇汪灵芝。
原来这四房生了两个男孩儿,大一点的廷芳七岁,小一点的廷之六岁,平日憨玩淘气,实在是无所不能。家里私塾请了先生,管得了大的就管不了小的,管得了小的就管不了大的,玩闹起来,笔墨乱飞的事情常有。似那二房里的廷羽,已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知书达理,三房的廷皋,虽然才八岁,但是秉性柔弱,于诗书上十分谨慎,别的五房七房,又都还小,不敢悖逆先生,自然不敢浪费笔墨。
独有她的这两个,每月五两的笔墨开支,委实少了些。往常有公中的银子在,随他们怎么闹呢,至少不必在笔墨纸砚上费心,眼下闻说裁了这一项,要单列出来,邓紫祺心里少不得要抱怨,只道家里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何须在孩子身上挤榨。
她倒也还罢了,本来就是个没嘴的葫芦,不过在房里嘀咕嘀咕几句,发发牢骚。
想那五房的汪灵芝,平日一贯明哲保身,与妯娌间相处亦很融洽。只不过她出身世家大族,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平素从不在日常开销上费心,嫁进施家以后,也维持着在家中的做派。吃穿必是当季最时兴的,用度必是当地最好的,尤其在胭脂水粉一事上,因她肤质异常,同一家铺子的胭脂,没准第一回用了无事,第二回就免不得过敏起疙瘩。又或者是这一家的头油第一回用了还顺滑,第二次用了就枯燥了,是以她在此一项最为挑剔。
汤婆婆常年干着采买胭脂水粉的勾当,最了解她的喜好,一月里跑两三趟腿的事常有,竟都习惯了。
这回敏瑜大刀阔斧改革到五房头上,便是汪灵芝涵养再好,也忍不住冷下脸子,把梳妆匣子里的东西,一股脑都丢在了传话的小厮的身上,隔着帘子道:“回去告诉了你们八奶奶,我们汪家,论地位虽然比不上靖海侯府和她们李家,说到底也是有点基业的世家,少不了她那一两二两的银子。不就是笔胭脂钱吗?什么一个月省了那十几两,就能养活几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