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回手,“大公子,我娘的想法我哪能拦得了。”
“那是你的事,总之,不许答应。”
沈禾清秀的眉蹙了蹙,“大公子,您也是,我这年纪了,我娘哪能随我。”
“你不久不是说不想嫁人吗?怎么,那会就随你了?”他拿了她方才的话不缓不慢地堵了回去。
沈禾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只好又一次沉默着,低头不语。
傅景晏满意地起身,“行了,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她忙起身,不知怎的突然从嘴里冒出了一句,“大公子,您几时启程?”
“怎么,要送我?”他诧异,又道,“今夜便走,太晚,姑娘家出去多少不安全。”
沈禾嘴角抽了抽,道,“您误会了,我就是问问,您赶紧回吧。”
她打算去院前那给他开门,边转身边道,“我给您开门。”
只是话音刚落,整个人便被傅景晏从后边拦腰搂了过去,后背紧密靠着他坚毅的胸膛,他贴在她耳边,呼吸微热,“别忘了我说的,我走了。”
接着他倒没继续做什么,直接放了手,也不等沈禾开门,自个撩了那小栅栏大步离去。
留下还未回过神的沈禾呆呆站在院子里。
直到沈夫人回来,看到这孩子跟丢了魂似的站在那,上前摆了摆手,“这是想什么,阿禾,阿禾。”
沈禾被她娘唤的回了神,抬手搁在自己腰上,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娘,我回屋睡会。”
“等等,方才回来碰上傅侯爷了,他亲自来我们家找你,是有重要的事吗?”
“没什么大事,他要回京一趟,过来与我说说他不在时三公子授课的事。”
“傅侯爷倒是个知温热的人,心肠又好,看事也仔细。”沈夫人将新取回来的活拿进了屋。
沈禾觉得奇怪,好心肠?看事仔细?她跟上去,问道,“娘,怎么这般说?”
“今儿给你张罗那事,我只看张成表面的,他倒更往里说了去,而且说的也有道理,这张成做生意做的确实可以,只是性子太温吞,我是不喜的。”沈夫人笑了笑,“所以,傅侯爷到底是官家出来的,瞧人就是比我们寻常老百姓准。”
沈禾随意应付了沈夫人几句,想起方才那人在院子里的行为,对她娘这番话便觉有些讪讪,“不说了,娘,我睡会去。”
外边天色转阴,沈夫人将院里边的凳子搬进了屋,放下,起身时发现那有一只凳脚劈开了一片木,她朝屋里道,“阿禾,这凳脚怎么好端端破了木?”
里边沈禾才躺床上,听了她娘的话,又想起当时的场景,男人贴过来的唇。
脸色微热,她忙拽起被子往脸上一扑,装做没听到。
天色渐暗,暮色愈浓。
一场带了几分凉意的大雨不期而至。
屋里温度也低了起来,沈夫人拿着青油灯进了她屋中,将被子替她盖好,这才出了去。
沈禾两只手揪着被子,继续睡着。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跑在一条微暗的小道上,却不看清前面是什么,她一直跑一直跑,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看清自己到底在追什么。
突然,一只软软胖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先生,别追了,大哥说他很快回来。”
这般稚嫩,是傅君宝的声音。
她停了步子,这才看清,小道的尽头,是坐在疾风身上的傅景晏。
愈行愈远。
忽地,天上乌云片片。
紧接着,豆子大小的雨珠密密麻麻地打了下来,她忙转身护着傅君宝到处躲。
躲,空旷的道上,没地方躲。
外面起了风,窗户被刮的吱吱作响。
沈禾猛的坐起身。
雨水打在窗上,滴滴咚咚的。
她下床点了灯,还真下雨了。
怎么会突然梦到傅景晏离开的场景。
她这一觉睡得长,沈母听到动静,知道她醒了,便喊了她吃饭。
沈禾刚刚起来,又想着这时候傅景晏有没有出发,下这般大的雨,要启程的话,路上肯定避不了淋雨吧。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沈禾觉得自己开始莫名其妙了。
好端端的生出这些无关紧要的烦恼来。
侯府。
傅君宝死死拽着傅景晏的衣袖,大眼睛早已哭得红了一片。
“呜呜呜,大哥,君宝也要去,君宝不要你走。”
“君宝,大哥说过,男人不能随随便便就掉眼泪,你忘了?”傅景晏抹了抹他的眼。
“可是,可是——大哥,我不哭,你要快点回来,”傅君宝两片白胖的脸颊微微鼓着,“君宝每天会好好同先生学字,每天只玩一会蹴鞠。”
傅老夫人在一旁看的这才缓了一口气,上前将傅君宝牵到自己身旁,“景晏,早些回来。”
傅景晏点头,他是被贬到锦川的,明面上断是不能私自离开的,所以此番只能暗中回京。
“娘,我已经同沈禾说好,让她偶尔陪陪您,您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京里再闹腾,在我这也翻不了天,且安心等我回来。”
“我可不担心你,不要耽误太久了,别回头等你回来,沈禾都被他人抢走了。”傅老夫人边轻拍着傅君宝的肩边道。
傅景晏哪里听不出她娘话里的意思,他没放在心上,将包袱扔给随行的人,道,“我怕什么,该说的都已与她说好,再说,娘,您给的家传首饰还在沈禾那,她能跑哪去?”
屋外雨渐渐变得小了,傅老夫人催着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