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跟随圣驾出巡,她只带了珐琅一个。
没一会儿,珐琅神色凝重地回来了,在阮慕阳耳边低声说:“听说圣上下午的时候遇刺了,现在外面正在加强守卫。”
阮慕阳心中一惊问:“圣上可有受伤?”她印象里上一世这个时候并没有听到武帝遇刺受伤的事情。
果然,珐琅摇了摇头说:“圣上没有受伤,倒是听说随行的大臣里有人受伤了。”
听到有随行的大臣受伤,阮慕阳想到了张安夷也在其列,心提了起来:“有没有说谁伤了?伤了几人?”对于行刺的事情一概不知,她不知道受伤的大臣是一个人还是许多人,不由地替张安夷担心了起来。
“不知道。”珐琅安慰道,“夫人,二爷应该没事的。”
接下来,阮慕阳便在焦急中等待张安夷回来。
敢做出行刺圣驾的事情的只有前朝余孽。光华到了武帝这里已经是第四代君王了,而前朝余孽始终生生不息,不停地在南方一代作乱,甚至还拥护了一个所为的前朝皇子,立了一个组织,想要光复前朝。
如今的天下,在光华四代君王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虽也有天灾人祸。但是比起战事四起的时期,不知道要好多少了。这些执意要光复前朝的人自然也是不得人心的。
对于这些前朝的余孽,光华的前三任君王试过诏安、试过怀柔,始终无效,到了嗜杀的武帝这里,便只有一个字ash;杀。
等到了天黑张安夷还没有回来,阮慕阳更加不安了。
“夫人,先吃饭吧。”到了用饭的时候,珐琅将饭送了过来。
阮慕阳却没有什么胃口。
到了戌时亥时交替之刻,张安夷终于回来了。
听到声音,阮慕阳立即迎了上去,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又仔细地打量着,问:“二爷有没有受伤?”
她关切的样子让张安夷眼中流动着浅浅的笑意。“夫人听说了?”他低头在她的头发上吻了吻说:“放心,我没事。”
听到他这样说,阮慕阳松了口气:“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圣上大怒?”
张安夷回答道:“圣上令我协助永安王彻查此事。”
“你与永安王?”阮慕阳有些意外。
让张安夷协助谢昭彻查此事?
张安夷眼中闪过难明的意味,揽着她坐了下来说:“这么晚了,夫人还是先睡吧?”
“你还要出去?”
张安夷点了点头,将自己衣摆上的灰掸了掸说:“沈四空为了救圣上,手臂上受了些伤。我忙到现在才得空,去看看她。”
第三十六章六品敕命
“沈大人受伤了?”阮慕阳惊讶地问,“还有别的官员受伤了吗?”
张安夷点了点头,语气里含着几分与平日里不一样的意味说:“在场的官员之中,只有她受伤帘甲呕噬隙去,沈四空挡在了皇上前面。”
阮慕阳想象了一下当时千钧一发的场景,说不出话来。
沈未是一个女子,什么样的决心和勇气才能让她抢在所有男子之前挡在了圣上面前?
至少她阮慕阳如今是惜命的,做不到的。
不知道沈未这样超脱了一般女子、毫无畏惧的做法在张安夷心里是什么样的。
并未留意到垂着眼睛的阮慕阳眼中的怅然,张安夷亲昵地抚过她的脸颊说:“夫人先睡吧,我去看看她。”
看着张安夷离开,阮慕阳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叫外面的珐琅。
“夫人有什么吩咐?”
阮慕阳眼中已然没有了方才的低落和怅然。她吩咐道:“我出去一下,你替我在这里守着,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二爷。”
珐琅惊讶地问:“夫人,都这么晚了,才闹过刺客,你要去哪?”
“放心吧,没事的。我去去就回。”
心中的自愧不如让阮慕阳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自张安夷离开后便觉得心神不宁。大晚上去看望,孤男寡女,她心中实在膈应。想去看个究竟。
张安夷与沈未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阮慕阳寻到了沈未的住处,一路上并未有人怀疑。
好在沈未平日里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院中连服侍的人和守卫都没有。阮慕阳悄无声息地靠近院中唯一亮着昏黄烛光的那间屋子。
身为官家女子,从小便被教养要落落大方,做事端正稳重,除去有一次在张安夷书房门口外,这是她做的最偷偷摸摸的事情了。
借着未关严实的窗户,阮慕阳隐约看到了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床边的两个人影,正是沈未与张安夷。
他们似乎发生了争执,屋子里的氛围有些沉默。
“今日你实在不该这么冒险。”听到张安夷的声音,阮慕阳愣了愣。
他的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语气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坐在床上的沈未抬头,清瘦苍白的脸上带着嘲弄之意,语气也丝毫不客气:“张二!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兵行险着吗?”
张安夷对沈未的嘲讽视若未见,依然语气平静地说:“你是个女主,要入内阁太危险了,靠近圣上身边太危险了,容易被发现。”
阮慕阳虽然早就猜到他知道沈未是女子,可如今听到他这样平静地说出来,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所以你便在圣上有意提拔我兼任礼部侍郎的时候,推荐我去国子监?去教书?”沈未的声音里慢慢带上了冷意,“我是男人!张二,你是在污蔑朝廷命官。”
对于沈未的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