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夷动了杀心,张安夷自然也是。
“本王此番前来,当然是心系皇兄的身子了。”即便心中已经在谋划如何除掉张安夷了,谢昭脸上挂着的还是笑容。
先帝的遗诏是张安夷写的,改遗诏自然也有他的份。
他一定要将他杀了。
在此之前,他也会处处小心。灵帝没有动他的借口,只要他自己处处小心,不给别人留下借口就好了。
张安夷也不恼怒,回以一个更加温和的笑容,说道:“在此同时,王爷还是要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安慰,小心别把命丢在了京城。”
谢昭的笑容骤然变冷,眼中闪过寒芒:“张大人也要小心。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在本王手里了,到时候本王可不会网开一面。”
“自然。”张安夷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动作优雅。
“还未恭喜张大人荣升内阁首辅。”
张安夷笑着提醒道:“还有未来的辅政大臣。”这无异于是在戳谢昭的痛处。
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注意着谢昭的神色说:“对了,下官的夫人让下官代为问候王爷。”
乍然提到阮慕阳,谢昭有些疑惑,弄不清张安夷在打什么主意,他的眼中下意识闪过警惕。借着,他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说:“张大人可要小心了,自己输了没什么,别赔了夫人又折兵。本王那四表妹模样生得格外出挑,让本王这些年在西洲都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是真的。她于他而言就像是活在深渊里的人头顶的明月一般。
虽然有些喜欢,却往而不得。瞧着恨,想要亲手摘下来凌辱,然后毁掉。
说完,谢昭很得意地看着张安夷的温和不再,眼中闪过冷然的样子。
“怕王爷这辈子都要无法如愿,只有嫉妒的份了。”
当张安夷踏出房间的那一刻,他与谢昭两人脸上的笑容同时落下,只剩下一片赤裸裸的杀机。
张安夷这一次只是来打探一下谢昭的虚实。谢昭自信的模样,还有听到阮慕阳的时候眼中闪过的意思疑惑和警惕让他若有所思。
出了驿馆,他问身后的莫闻:“谢昭今晚会见的人可跟着了?”
莫闻点了点头:“回二爷,跟着了。”
“回头将他们去了哪,见了哪些人汇报给我,事无巨细。”
“是。”
江府。
因为之前替江寒云奔波,被休回到洛府后又被人冷眼相待,吃得不好也睡不着,再加上情绪波动大,洛钰的身子很虚弱,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
终于有了知觉,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在一瞬间的恍惚之后,她猛然坐了起来。
洛家如何了?她的祖父如何了?
“少夫人,您醒了!”
洛钰回过神来,发现是江府的婆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江府。
她被江寒云带了回来。
“不要叫我少夫人了,我已经不是少夫人了。”洛钰匆忙地掀开了被子就要下床却发现浑身无力,险些跌倒。
婆子在一旁劝着:“少夫人,你的身子现在这么虚,不宜走动啊,少夫人。您要去哪?”
洛钰执意要下床,可是连推开婆子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走进来的是江寒云。
他在床边坐下,按住了她的肩膀说道:“大夫说你现在不能乱动,要好好休养一阵子。”
似是看出了洛钰在担心什么,他又补充说道:“放心,你只是昏迷了一天一夜,你的祖父和亲人还在牢中。”
洛钰松了口气。她多怕自己醒来发现所有的亲人都不在了。
冷静下来后,她目光复杂地看着江寒云:“你救我做什么?我已经拿了休书了,我们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我只是想你活下来,洛钰你别这样。”江寒云说道。
活下来?
若是所有的亲族都死了,她如何心安理得的活下来?
洛钰心中一阵冷笑,随后点了点头,眼中毫无生气地说:“好,我会活下来的。你让我走吧。”
她不恨他,只是恨自己。
江寒云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难得的有耐心,温声劝道:“过几日,过几日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便让你走,毕竟ash;一日夫妻百日恩。”
一日夫妻百日恩?
曾几何时,都是她这样温声对他的啊。
洛钰觉得嘲讽,又觉得酸楚。
他现在这样对她是什么意思?觉得愧疚?
知道江寒云决定做的事就一定会做,说现在不会放她走就不会放她走,洛钰心中无力极了。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争不过他,妥协的那个永远是她。
为何与他在一起她永远这么被动?
洛钰鼻子发酸,忍住了冲上眼眶的泪意,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便等身子好些了再走。不过我与你已经没关系了,不要再叫我少夫人了,叫我洛二小姐。”
现在每听到一声“洛二小姐”,就像有针在她心里扎一下一样。
“好。”江寒云皱了皱眉,眼中的情绪不明。
第六十九章破晓之际,争分夺秒
把如何将谢昭骗进京城的事情告诉尹济后的三日之中,阮慕阳始终没有从张安夷口中听到谢昭被抓的消息,就猜到恐怕事情出了岔子,比她原先想象的复杂了。
算了算日子,已经灵帝死后的第六日了。深春时节,天气转暖,尸体容易腐烂,恐怕很快寝殿之中就会传来尸臭,到时候就瞒不住了。
所以铲除洛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