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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权(二)
扶蓁说了一个我们再熟悉不过的故事。确实新鲜出炉,更是温热。
他说的是唐画与宋绘的故事。
“如果你记住了过去,她忘记了前尘,你当如何?如果你爱的她和他人成亲生子,你当如何?一生不娶,成为第二个宋绘吗?不要成为唐画和宋绘那样的怨偶了。起码,唐画是爱宋绘的……而昭仪,未曾爱你。”
最后一句话和我说之前的一样犀利。
唐画与宋绘的故事让权衡沉默了。
权衡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容我想想。”
我哑然失笑,“唐画当初也这么说的,那天晚上却食下了曼陀罗花赴死。”
权衡傲然一笑,仿佛又出现了当初权倾朝野的大奸臣。他说得缓慢,却极其有分量,“我是权衡,我不会自戕。”
权衡确实是不会自戕的人。
他走出“极”铺的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漫天的霞光里,他一身紫色华服,高傲似鹤,寂寥如斯。
“权衡。”扶蓁忽然唤他的名字。
他回头,淡淡地望着我们,低笑。
扶蓁极缓极慢地道:“你很好。”
权衡似乎愣了一愣,而后低低地笑出了声,抬步便欲走。
“权衡。”我也叫住了他。
权衡再次回头,望定了我。那一双明眸里似蕴藏着日月山河,星辰万里,也似紧紧独有那一个人。
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却知他深爱的女子。
我笑笑对他道:“能得权衡之爱,她很幸运。而权衡,值得这世间最纯粹干净的爱。”
权衡朝我一笑,刹那间似有春风拂来万顷碧透。
我相信他,他能想通的。
他可是权衡啊。
次日清晨,晨光满天之际,我看见有人倚着门,笑吟吟地望着我。
背后是万里朝霞,眼前是绯色公子。
他的发依旧未束,闲闲地垂到了脚踝。抬眼望我时,眼中荡漾着如丝如缕的笑意。
扶蓁,真的很美。
“权衡说,他在奈何桥等我们。”
我便和扶蓁一同去了奈何桥。
忘川之水滚滚逝去,白玉长桥横跨忘川。桥的这头站着一个紫衣华服的公子,桥的那头是一块石头,名三生。
权衡看着我们,微笑道:“也许,如你们所言,我该放手了。”
“你的回忆我且替你收着。若你从人世中回来了,想要曾经的回忆,且来寻我。”扶蓁含笑道,“但希望不要如此,愿你来世得所爱之人,一生不离。”
权衡扬头颔首,“如此,便承公子吉言了。”他又望向了我,“多谢未芗姑娘的劝诫。”
我嘿嘿一笑,“放下执念多好啊。像你这样的男儿,值得世上千种风情万种美好。”
权衡垂下了眼睫。
纵然放手了,但是还是爱着她。
我能懂权衡的感受。
这手放得不甘不愿,却也心甘情愿。
漫天的曦光中,他信步往而奈何桥那头而去。
玄靴踏白玉,曼珠衬紫服。
他走到一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再一次唤住了他,“权衡。”
他微微回头,笑。
我在奈何桥的这头,朝着权衡喊道,“权衡,我欢喜你。”
权衡微微一怔,而后浅浅一笑。
刹那间温柔荡漾。
他似有哀伤似有欢喜。
我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这一生,从未有女子与我说过‘欢喜’二字。却不曾想,在我入轮回之际,竟得了你这两字。我……很欢喜。”
他的笑似三月花开,落红纷飞。
我一时怅然。
权衡,其实是从骨子里温柔的人呵。
惟愿你有鲜衣怒马的来生,侧帽fēng_liú,一日看尽长安花。
也愿你不再来“极”铺,为情所扰。
安然如初。
权衡,一路安好。
转头看扶蓁,我发现扶蓁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望着我,“你欢喜权衡?”
“是啊。”我实诚地点点头,“此情无关风与月嘛。”
“未芗的心很大嘛。”扶蓁幽幽凉凉地说道
我疑惑地看着他,“为何如此一说?”
扶蓁低笑,“上次与我说欢喜昭奚,这次又欢喜权衡了。可不能这般滥情。”
我:“……”
他懒懒地扫了四周一眼,悠悠地对我道,“走吧,回去。”
还没有走进“极”铺的门口,我便看见君迹雪那厮欢天喜地地跑了过来,朝着我们扬眉笑道,“你们可以着手我的事情了吗?”
差点忘记了他的事情。
最近还好没有遇见黑白无常,要不然万一必安向我问人,那要多尴尬啊。
我忍不住问道他,“你说你在等庄媗,但是你怎么知道庄媗还没有投胎呢?”
“我一来幽都就拿了我的全部家当贿赂了鬼帝身边的亲信。”君迹雪毫不犹豫地道,“他翻了这些年投胎的名单,里面压根儿没有庄媗。”
我点点头,“那可能庄媗还没死。”
“不。”君迹雪笃定地道,“庄媗先我而死。”
既然这样,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君迹雪在幽都已经待了整整十年,庄媗如果先君迹雪而死,而且她还没有投胎,那么她在幽都待了绝对超过了十年。
如果这样子,为什么黑白无常寻人的时候,只寻君迹雪一人,却不寻庄媗呢?
“而且,我也没有在幽都找到苏晚那个混蛋。”君迹雪在说到“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