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的理解能力发愁,“你先下来。”
挂机没多久蔡堂燕便出现眼前,接受常鸣牙痒痒的质疑。
“蔡小堂,你阅读理解多少分呢?”
蔡堂燕嘀咕,“我陪你去就是了。”
常鸣又去打车,蔡堂燕进去坐稳后打了个哈欠。早早被拉起,蔡堂燕只睡了五个小时不到,此时午饭时间,困意比饥饿更甚。不一会便蝉蛹一样摇摆脑袋,最后辛苦地仰头靠在颈枕上,嘴巴微张。
常鸣伸手揽过她的脑袋,力度没把握好,蔡堂燕脑门磕到他锁骨上,醒了,这下再也睡不着了。
他一言不发,当她睡着似的。
蔡堂燕直觉此时还是沉默为好,也不要抬头,最好闭眼一动不动,就当睡过去吧。
捱到下了车,蔡堂燕歪脖子酸了一路,背着常鸣揉了揉。
他先带她去吃饭,没有认识的人,就跟在她那差不多,蔡堂燕没什么心理压力。
饭毕下楼,常鸣带她进了扶梯出来的第一家女装店,ol风格,蔡堂燕平常就陪钱冬薇逛逛而已。
“看看。”常鸣往她后腰轻轻一推。
店员热情地迎了上来,常鸣军师似的坐一旁条凳上看着。
蔡堂燕只好拿了一款灰色大衣,在店员帮忙下就地脱了现在的换上。
“……怎么样?”她不自信地问常鸣。
常鸣一时没接话。
店员口里不乏溢美之词,主题是显成熟。
“我皮肤太黑了,好像不太合适……”她脱下时吊牌打到她手上,四位数的价格也打晃了她的眼。
常鸣说:“哪黑了……”等他站到她身边时,一对比才发现,确实自己肤色要亮一些,忽然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看吧。”蔡堂燕又麻利地穿回自己的衣服。
“这是健康肤色。”常鸣说,“你才几岁啊,穿那么成熟干什么,换一件亮色点的。”
看懂局势的店员熟练地挑了一件浅蓝色的,介绍:“这件款式简约大气,颜色正衬您。”
蔡堂燕勉为其难换上,把领子里的头发撩出来站镜子前,左右转了转,两手插口袋里挺胸收腹,好像是那么个意思……尤其这口袋也深,可以装很多零碎东西。
“就这件吧。”常鸣一锤定音,把信用卡递给了店员。
蔡堂燕惶恐地明白了“买衣服”的深意,忙说:“常先生,不用……这浅颜色不耐脏。”
常鸣说:“你又不是去玩泥巴。”
“哎……”
“嗯?还看看其他的?”
“不用了……”索性闭嘴。
店员笑眯眯接过卡往柜台走。
蔡堂燕要脱衣服,常鸣说:“别脱了,吊牌剪了穿着走。”
“……”
出来蔡堂燕拎着旧衣服的袋子,纠结着问出口:“常先生,为什么……突然给我买衣服啊?”
照顾他的谢礼?还是心血来潮?
常鸣还在适应期,走得慢,不以为意说:“过年不是要穿新衣服吗?”
“哦。”
“发问习惯不是什么时候都受欢迎,尤其男人给女人送礼物的时候。”
“……”
话毕,他闲庭信步走进一家男装店。
第十九章
常鸣时间把控得很到位,他们回到租房时,蔡堂燕正好还有一小时的休息时间。
第一次穿新假肢走了那么久,磨合不是太好,残肢隐隐发痛,常鸣脱了立在沙发边。
蔡堂燕上班前,常鸣留了她一下,“我一共花了你多少钱有数吗?”
她回眸眨眨眼,像没反应过来。
常鸣说:“年底了,要把老账算完。”
“有的,但是我还没算好总数……”跟常鸣谈钱感觉怪异,或者她心里已把他当半个熟人,或者是出于对富有的畏惧。
“没关系,你上班时候我先看看。”
蔡堂燕只好把脚从靴子里拿回来,趿拉拖鞋进卧室把账本拿出来,翻到从他住院开始那一页递给他。“记得有点混乱,不知道你看不看得懂。明天我再算算吧。”
常鸣翻开小人书大小的本子,把夹着的票据暂时放一边,一行行看起来。
蔡堂燕的笔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好在都能看明白什么字,但有些符号或简笔画就引人深思了。
比如他住院的时候,有个三角符号后面跟了“18”,常鸣初见时想了好一会想不出是什么东西。
这一行下面跟着漱口杯脸盆等东西,常鸣努力回忆蔡堂燕那天带回了什么,忽然灵光一闪。
难道是裤衩?
他不禁低头看了一下——当然只看到了自己外面的休闲裤——心想,还真便宜……
也挺舒服的,常鸣莞尔。
再往后看,前面几页两人的消费还分开写,后来就渐渐交叉到一起,分不出谁和谁了。
常鸣看出趣味来,腰垫枕头半躺到床上,盖着被子支起腿,跟一本小说在手似的,时不时自顾自笑两声。一路看下来,像把这段时间的每一天都回忆了一遍。
突然读到一行:卫生巾,15.5。
常鸣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次日,蔡堂燕收工醒来,发现沙发边多了三四个红色的礼盒袋,好奇探头一看。
“这什么?”
常鸣在边上说:“给你拿回家的。”
蔡堂燕睡衣顷刻烟消云散。
常鸣心情奇好地解释,就跟店里的推销员一样,“过年回家总要带点年货吧,这是些干货茶叶之类的,你看还差什么我后面让老袁捎来给你。”
还差什么?就差天气预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