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查得那两个人,眸色复又沉敛了下去。
码头是最鱼龙混杂最乱的地方,那俩人纯是地痞无赖之流,傅白舟从来不将那些人放在眼里,但是无赖有无赖的难缠,对林鸢还是有些不放心,复又认真叮嘱道,“若有什么事办不了的,及时打电话给我。”
挂了电话后,林鸢打开通讯薄,找到蔡东的号码,给他打过去,把这件事简单地跟他说了一下。
林鸢皱着眉,语气里充满担忧:“所幸也没造成什么后果,只是不知道以后,他们还会不会……”
“林小姐你放心,这事交给我来处理,保证以后不会让他二人再去找你麻烦,都怪我考虑得不周到,差点给你添了大/麻烦,真是对不住……”
蔡东听到这件事,很震惊也很气愤,未想到是源于自己的疏忽,差点让林鸢受到伤害,连连给她道歉,拍胸脯保证会将这件事妥善处理好,不会再给她增添困扰。
蔡东放下电话,不顾手里的事,直接驱车去了码头,找到周家兄弟的门面房,果然门面房紧锁,没有人在。
蔡东忍着火气,坐在车里静静等着。
而冷藏公司那边厢,周家兄弟灰头土脸地被安保人员赶了出来。
他俩跟踪林鸢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顺着她找到供应给她鲭鱼的养殖户,抢在她之前买下那些鲭鱼或采取些非常手段,让养殖户不把货物卖给她,再或者往那批货里掺点什么东西,总之,让她做不成这单生意。
本来到手的单子被别人横插一脚给抢了,如同生生被打脸,周家兄弟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打听到林鸢今天会去蔡东的加工厂送扇贝,便早早地在那里盯着了。
然而他俩谁也没想到,林鸢竟是早早地把货采购好了存放在冷库里,这就算他俩再神通,也没法动手脚。那可是全码头最贵最安全的冷库,像海鲜这类动辄数吨的货物,存放一个月就是近千块的花费,他俩混迹码头这么久,今儿还是第一次进那冷库大楼。
等他们二人出来,哪还有林鸢的影子,只道今儿点背。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明儿直接去海鲜市场堵她便是。
等周家兄弟悠哉悠哉地回到自家地盘,迎面的是久候他们、火气直冒的蔡大老板。
听到蔡东从里到外的警告,兄弟二人瞬间就蔫了。
原来,那女人一直都知道他俩在跟踪她,而且竟然知道他俩的身份,明明他们俩几乎连面都没露!
黑瘦邋遢的男人操着一口方言,唾沫横飞的样子很难让人重视,而周家兄弟却不得不将蔡东的话奉为圣旨。只因他二人主要的客户就是罐头商,而只要蔡东往圈子里放句话,说他们的货不好,他兄弟二人的生意便很难再做下去了。
且蔡东手里还握着他俩的把柄——他们俩低价搜集其他养殖户卖剩下的臭鱼烂虾,再高价卖给离码头稍远些的苍蝇馆子的事,不知道怎么就被他知道了。
手里有他俩的把柄,所以蔡东才敢跟他们做生意,因为料到他们跟谁偷工减料,都不敢跟自己偷工减料。
给蔡东告完状后,林鸢就回了家,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傅白舟要的泥螺给腌上了。
晚些时候,收到了傅白舟询问事情办得怎么样的短信,林鸢想蔡东那样打包票说处理好,应该是没什么事了,便回他说已经解决了。
许是这件事给了林鸢一点警醒,第二天,林鸢早早地醒来,决定去探一探那传说中渡轮与渔船相接、仓库与海关相邻、活鱼市场与餐厅并存、集装箱比人流还多,事实上龙蛇混杂、无赖与混混齐飞的宝兴湾码头。
……
第30章码头奇遇记
a市的宝兴湾区有两大码头,一个是政府麾下,主轮渡、旅游、出境,由当地海关管辖的客运码头。再往西边去,一个是企业合资的私人货运码头,主出海贸易、装卸货物、水产品冷冻仓储,后者才是今天林鸢前往的目的地。
红蓝缤纷的渔船停靠在码头附近,远处的沿岸尽是大大小小、规整划分的渔场,成群结队的海鸥空中低悬,这些海鸥都已经习惯和人打交道了,有些停在集装箱上面,等人走近了,才会扑棱着翅膀飞开。忙碌的工人们脚下不停地搬运着半人高的集装箱,有些工人则像海鸥一样,百无聊赖地在角落处蹲坐着,等活干。
正值秋末,这些工人全都赤膊上阵,仍是汗流浃背。
几艘远航归来的集装箱货轮停靠在码头的正中央,数百米长巨兽般的身躯,一排齐齐冒着浓烟的烟囱,衬得周围的小油轮和拖船都成了小蚂蚁,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林鸢没有在码头逗留太久,而是转身去了码头后面的水产商业一条街。
这里原本是渔民们自发形成的小集市,后来为了方便管理,就划定了每家摆摊的区域,到后来,水产超市、纪念品特产商店、小商场在这里驻扎,演变成了一条商业街。
摊位前一筐筐都是从渔网上刚刚剥下来的,还挂着海藻的新鲜海货,跟海鲜市场比起来,这里是第一手货源,摆摊的摊主都是渔民和养殖户。
林鸢有了自己的门面后,身份从“渔场的送货小妹”,升级成了“无背景倒买倒卖的中间商”。
这样身份的转变,降低了她空间渔场被发现的危险性,毕竟她的渔场不可示人。
若当初林鸢卖泥螺,若遇到的不是掉进钱眼里的赵时茂,而是更加较真的店主,必须清楚地知道货物的来历,你的渔场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