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意難平,連聲線也開始有點不穩。
他珍愛的女孩受傷了,而這傷還是他們疏忽造成的。
他受不了,胸腔裏的殺意快要破膛而出。
男人用力的握拳,指間的香煙都被屈曲成銳角,煙頭燙上指間的皮膚,但男人像是沒有察覺到似的。
「留著莫維謙還有用。」感覺到男人快要洶湧而出的殺意﹐韓錚開口提醒著「奪哥,你先冷靜。」腳下急忙走過去伸手把男人指間的香煙抽出。
奪哥太不冷靜了。
果然一旦牽涉到那個女人,他便會理智全失。
不論是三年前,還是現在。
「她差點被人qiáng_bào了,你要我怎麼樣冷靜。」殷奪低頭看著指間的灼傷,聲音是可怕的陰沉。
韓錚看向旁邊始終一言不發的男人打了個眼色,示意他開口。
「這也是怪她任性,這女人嘛,被縱壞了。」彭少希坐直了身體,手握成拳咳了聲,清了清嗓子,但語氣還是輕浮得很。
這一句無疑是在火上加油。
他向來容不得別人說她不是,就算是他的兄弟也不行,更何況他還是她弟弟。
「她是你姐姐。無論如何,她也是你姐姐。」殷奪看著他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再說,是你的人辦事不力在先。」
要不是他的人看不穩莫維謙,怎會讓他有機會暗算到他的女孩。
「操控人心這回事,本來就充滿不確定性。」彭少希指尖踫了下書桌上的撞珠擺設,有些不以為然的說著。
「……」伴隨鐵珠落下的是清脆而規律的撞珠聲。
那孩子,本事挺大,但始終年紀尚輕。
不過他還是及時補救過來了,怎麼能全怪在他身上。
「侯文華昨晚去了t國,也是時候進行下一步了」韓錚看著殷奪額角隱隱冒起的筋脈,急急忙忙轉移這個火藥味重的話題。
那個女人的心此時應該脆弱得很,這是他們下手的好時機。
雖然好像有些乘人之危,但那個男人不是嫌棄她嗎?
那就來我們奪哥的懷裏,這個男人肯定會把她放在心尖上疼著的。
「再過兩天吧」殷奪坐了下來,目光觸及相框裏那個笑得眉眼彎彎的女孩,胸口疼痛得厲害。
差點被qiáng_bào,又被那人嫌棄,身邊連一個能說話的人也沒有,她這刻應該是很痛苦吧?
他怎麼忍心再傷她。
她應該會哭得很厲害,甚至哭得比三年前還要厲害,她從小就是個愛哭鬼,殷奪忍不住去想。
真的很想去看看她。
她現在肯定是很傷心,很難過。
真的很想,很想,去看她。
他有千百種想見她的理由,卻沒有一種能見她的身份。男人苦笑著,笑得有點悲涼。
「就這樣吧!過兩天便下手。」彭少希有些不耐煩的下了定論「這次不會再出差錯。」修長的指尖一下子穩住了正欲下墜的鐵珠。
他想快點結束這件事,無論誰勝誰負,只要彭慧還活著便行了。
他不忍心,他知道的。
但一刀狠狠地割下去總比猶豫不決好。
這樣拖拉著,對她來說其實才更煎熬。
殷奪夠陰,但不夠狠。
那個男人,既陰且狠。
老實說,殷奪贏面不大。
第28章
低調的木制建築群坐落在t國首都繁囂的中心地段,顯得有點格格不入,但又霸道得好像是理所當然。
不知情的遊客還以爲那圍牆後面的是t國的皇宮。
當地人卻知道那圍牆後面的才是t國真正的皇宮。
一個在t國被奉為王的外來人。
一個在t國最具權勢的人。
高聳的圍牆後,是被小橋流水,假山造景烘托著的木制宫殿,是一座屬於鄭坤的私人宫殿。
數十個荷槍實彈的保安散落在宫殿四周,目光戒備的來回巡視著。
人工湖中央的八角涼亭裏,坐著兩個神色相似的男人。
「爸」侯文華恭敬的叫著,手拿起茶壺為父親添茶。
「那邊沒事嗎?」鄭坤看著面前的茶杯,是剛剛好的7分滿。
他知道那個女人差點出事了。
他有些失望,怎麼沒真的出事了。
很多年前的一天,文華很開心的走到他面前,說他找到了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面上還掛著那種喜形於色的笑容。
那時候,他便知道,那個女人會亂他的心。
他的兒子,不能被兒女情長羈絆住腳步。
他的兒子,要比他走得更遠,站得更高。
他不是沒想過把她除之而後快。
但看著大兒子眼底熟悉的痴狂,他平生第一次卻步了。
畢竟,他缺席了他們三兄弟十多年的人生,那時候才剛和文華相認不久。
賭不過,也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傷了父子的感情。
「小意外而已」男人輕描淡寫的回著,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談下去。
果然,下一秒,話題便被瞬間轉移。
「白爺胃口太大,殷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侯文華看著眼前的老人,話氣淡淡的說著,是向來的波瀾不驚。
貪婪的人,他其實不介意,只要他認為值得。
他不喜歡的是白爺身上沉沉的暮氣,他這幾年弄孫為樂,早已沒有當年一統t城江山的併勁。
反而他從前的門生殷奪,更為出彩。
他覺得殷奪和他挺相似的,同樣的年紀、同樣的狠辣、同樣的野心勃勃。
這樣的人,才匹配和他合作。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