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你醒了,醒了就好,本公子终于要脱离苦海了。”
就知道没那么好心,沐绮华不理睬他,眼睛环顾四周,话语间有着明显的惊讶,“这是哪?你怎么能找得到这么好的地方?”
这房间素净雅致,显然经过一番精心布置,不像一个刚从人贩子手中逃出的身无分文的人能住下的。
陈三笑而不语,却俯下身去,将自己的脸猛然靠近沐绮华的,眼里含笑,带着似有似无的暧昧。
被这么突兀的动作惊到,沐绮华呼吸一滞,气息有些不稳地斥道:“你做什么呢?”
哈哈一笑,陈三像恶作剧的孩子一般,吓到了人便心满意足地移开脸,“你仔细瞧瞧,本公子这细皮嫩肉的模样,是哪户贫穷人家能养得出来的?”
沐绮华瞄了好几眼,发现确实可以用“肤如凝脂”来形容他,有些不情愿地承认,陈三好像比许多女子的肌肤细腻得多。
身在富贵之家的沐绮华,自然也懂得若非金砌银堆,是养不出这幅好皮肉的。
只是这得意洋洋的样子实在可恶,沐绮华于是赞同地点点头,顺势问道:“不知公子出身哪个名门大户,说出来好让小女子瞻仰瞻仰。”
“说来惭愧,公子我不过商贾出身,称不上什么高门望族,就是有钱了点,这屋子便是我家分店的后院。”陈三不知从哪里取来一把纸扇,“唰”的一声打开了,有模有样地扇了几下。
一缕幽香随着他的动作飘到沐绮华的鼻端,忽觉似曾相识,沐绮华轻轻一嗅,问道:“这是什么味道?”
闻言陈三也朝自己身上嗅了嗅,似想起什么,探入怀中取出一个锦缎制成的香囊,“你说的是它?”
沐绮华接过香囊放在鼻下细细地闻,好熟悉的香气,她一定在什么地方闻过。一时回忆不起,沐绮华也不强求,戏谑道:“藏得这么贴身,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吧?”
“我娘做的,说是能强身健体,不好辜负老人家一番心意,戴着也就戴着了。”陈三将香囊收回怀里,轻轻拍了拍。
“我看你好得差不多了吧,再休息半天咱们就赶路吧。”陈三看着沐绮华面色已恢复了红润,语气中有着担忧,“那些人都是在刀口上过活的,人一下子全跑了不说,兄弟也折了两个,若是再被捉住,有咱们的好果子吃了。”
沐绮华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碍了,从床上下来四处走走,犹豫了一会儿,问道:“这里是你家的地方,我们躲在这里不是更安全?”
“你傻呀”,陈三举着扇子便想往沐绮华的头上敲,瞬间却想起人家脆弱得很,可别一敲就晕过去了,半空中收了动作,解释道:“也不知道我爹怎么想的,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开个分店。”
拉着沐绮华示意她往前边看,“钱人倒没几个,最后连伙计也待不住了,只剩下一个老管家和腿瘸账房,那些人来了,他们能顶什么用。”
看着冷冷清清的店面,沐绮华打消了疑虑,依着陈三的意见好好修整了一番,继续她们的南逃之路。
***
“陛下,属下查到最近苏州城内接连有人口失踪,这些人不论男女,相貌极佳。至于娘娘是否在内,目前没有这方面的线索。”一身黑衣的徐远邵悄无声息地跃入程璟房内,恭敬地侧立在旁。
趁着程璟接过那些失踪人口的名单,徐远邵接着补充道:“这群人每隔六日向南转移一次,只是最近的一次没有转移成功,那些失踪的人反而有大半已经回家。属下根据他们说的到那里探查了一番,别说什么死人了,连茅草屋也没有。”
程璟翻阅的动作一顿,“以你的能力,总不会什么都没有的。”
“在一堆草垛里,确实发现了血迹。且据那些失踪的人所描述的,后来被抓的人,情况很像皇后娘娘。”徐远邵复又呈上几根带血的枯草。
一群富有江湖经验的人不可能大大咧咧摆着尸首和血迹不管,引着官府追查,而这毁尸灭迹的手段不怎么高明,又似乎符合他们这群粗野恶人的身份,可程璟总觉得不对,一切有点太刻意了。
“既然同是被抓的人,娘娘不可能不逃走,除非她再次被抓。”徐远邵心中隐隐有些担忧,逃走不成再次被抓,被杀了他们的人,沐绮华的后果难以想象。
程璟捻着带血的干草,“如果她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呢?”见徐远邵即将陷入深思,程璟径直打断:“将那些失踪的人的口供整理成文,还有,去查查那些尚未归家的人,朕要他们的详细消息。”
“是”,徐远邵躬身行礼,准备像来时一般跃出窗户,却又被程璟拦了下来,“你休息一晚再去吧。”
日夜兼程从京中赶到苏州,又四处奔波搜集线索,程璟看出了他眼底的疲倦,忍不住开口道。
徐远邵心里划过一丝波澜,面上却不显什么,坚持道:“这对属下来说不过小小考验,陛下莫要小瞧属下。”
看着消失在夜幕中的黑影,一道亮光迅速在程璟脑海闪过,等到想要捕捉的时候,却是无影无踪了。
程璟隐约觉得这将是一个很重要的猜测,却是什么也回想不起来,不禁一阵烦躁,一拳打在书案上,震出几道扭曲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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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城门,一辆装潢华贵的马车被拦截了下来,一个侍女装扮的人围,满脸严肃,开口斥道:“我们姑娘乃是大家闺秀,岂容外男随意查看,倒不知我朝哪条律法,允许你们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