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叹了一声,还是皇后娘娘好呀,往常在凤临宫,陛下哪有这么多事儿哪!
这皇宫里庭院深深,仿佛透不过风去,消息却像自己长了双脚似的,一夜之间传遍了各宫各人的耳朵里。
凤临宫中,凝雪正将它当成笑话讲,想起陛下几日未踏进凤临宫一步,忿忿不平地添加了许多自己的想象,显然要把这桩突发事件润色得能与话本里的故事相提并论。
耳边是凝雪抑扬顿挫的描绘,面前是盛着明黄色布条的绣筐,沐绮华怔忪了好半晌,对这桩奇闻轶事有些接受不能,呆呆地冒了句:“陛下这是迷途知返了么?”
“陛下又不曾误入歧途,哪里来的迷途知返?”凝霜好笑地看着主子发呆的模样,忽然反应过来沐绮华的意思,轻声宽慰道:“娘娘,陛下临幸后宫,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他有心宠着您,可也不能不顾着其他娘娘,您可不能恃宠而骄,遭了陛下厌烦哪。”
隔开絮絮叨叨的凝霜,凝雪兴高采烈挤到沐绮华跟前:“这要是在寻常人家,咱们娘娘便是正妻,其他娘娘顶破了天也不过是个偏房,陛下不来咱们这,非要找其他人侍寝,可不就是走偏了么?娘娘说得可没错。”
横了凝霜一眼,没见娘娘本来就闷闷不乐的么,昨夜里本已经躺下了,听见陛下召寝的消息,气得专门起床就为了把新做好的荷包剪碎。好容易宁昭容侍寝的事黄了,还来说这些丧气话。
见凝雪防贼似的不让凝霜近身,沐绮华知道两人皆是为了她着想,只好拉住凝雪转移她的注意力,“你可知道宁昭容怎么就被陛下赶出来了?”
凝雪果然来了兴趣,也不拦着凝霜了,径自坐在沐绮华身边与她咬耳朵:“今早我路过月昭仪的宫门前,听几个宫女在讨论,说是宁昭容其实是有狐臭的,没看见陛下大半夜的又是沐浴又是换被褥么?”
狐臭?鱼腥味还差不多。沐绮华对后宫以讹传讹的厉害程度叹为观止,秀女进宫本就是层层选拨,都说负责选秀的老嬷嬷鼻子灵得跟狗似的,怎么敢随便放一个有体臭的人进宫祸害陛下?
沐绮华狠狠地戳着绣筐里的碎布条,语气却是满不在乎:“狐臭肯定是无稽之谈,不过,宁昭容必定做了什么蠢事,才让陛下恶心成那样,这么说,陛下尚在迷途呀。”
“要么咱们去拉陛下一把?”凝雪也是状似随意地开口,心里的算盘却是打得响亮,陛下第一次召寝就被恶心得不行了,若自家娘娘能自我牺牲一些,多去看望陛下,用自己的美貌温柔为陛下洗洗眼,日后陛下眼里还容得下别的女人么。
拍拍凝雪的肩头,沐绮华颇有些语重心长:“陛下他终归是要成长的,人生的路还长哪,总有一天是要自己走的,咱们得给他跌倒和重新爬起的机会。”
“……”凝霜看着眼前一脸沧桑的沐绮华,突然不懂怎么开口说话了,不然她很想告诉主子,她现在的模样,真的比太后娘娘还要老得多。
☆、第二十九章
宁昭容侍寝一事就如她最爱做的喂鱼一般,一把饵料撒下去,激起几尾鱼抢食,荡出几圈涟漪,也便风平浪静了,徒留笑料供后宫众人取乐罢了。
此事虽是宁昭容的心头之痛,说到底除了她顾影自怜,后宫没有一个在意的人。
因为有了宁昭容这一个开头,显然昭示着陛下渐渐将眼光从凤临宫移到她们身上来了呀,她们每天忙着梳妆打扮,挑选宠物,哪里还有时间再去看宁昭容的笑话。
只是,一连五天,龙泉宫每夜都有人欢欣喜悦地进去,然后全须全尾地出来,之后又是一番备水沐浴、更换被褥。
看着浣衣局新近增添的几条锦被,各宫嫔妃有点忧愁了,陛下他,不会是……有病吧?
龙泉宫的皇帝陛下也很忧愁,因为他觉得自己生病了,生了一种一碰女人便恶心难忍的怪病,这种病,怕是还有些难以启齿。
以程璟十九年来的生活经验,以及博览古今的经验来看,碰不得女人,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古往今来,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闲暇时还要白龙鱼服亲自采选民间美人,怎的到他头上,就落得个不近女色的怪病呢?
顾及皇帝威武神明的形象,这病必然不宜声张,程璟如今也不敢再召寝验证了,只得暗中找了几个太医,拐弯抹角探问一番。
可惜这太医院的太医虽医术高明,却也从未遇见此种怪病,俱都摇头叹息,谦称一声见识短浅,找着空隙拔腿便溜。
陛下虽未明言,能在宫中当值的,哪个不是人精,只听个三两句的,便清楚患病者何人了。
更何况这深宫里,能与女子,还是数个女子有肌肤之亲的,除了陛下,还能有谁?
既是几个太医孤陋寡闻,那便再找几个,程璟对太医院的医术还是颇有信心的,偏又有一股锲而不舍的韧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一个不小心,就访遍了整个太医院,关于陛下病情的猜测,也便遗漏了一两句在后宫中流转。
这道听途说之传闻,从嘴出,由耳入,或漏了几句,或添了几句,经过众人不经意间的加工润色,便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后宫之人都说,陛下,嗯……不能人道。
想想她们都入宫两三年了,凭她们的容貌,凭她们的才华,凭太后娘娘想要抱孙子的急切,陛下若是正常男人,怎么可能看都不多看她们一眼呢?
当然,这些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