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不正经的两人隔开,解释道:“今早陛下遣了李总管来吩咐小厨房,说是做些补身子的吃食备着,还特地说明要娘娘爱吃的。”
听到这凝雪又对着沐绮华笑嘻嘻地,凝霜也忍不住笑,陛下的心在自家娘娘身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开心的?见沐绮华瞪她,才接着道:“那会子娘娘在长乐宫,想来宫人没告诉您。”
将空碗还给凝霜,沐绮华接连又打了两个哈欠,嗯,她又觉得困了。
凝霜凝雪对视一眼,皆看见了彼此眼底的无奈,凝雪轻轻摇了沐绮华几下,望着外头的大好春光劝道:“娘娘,您瞧外面的花儿开得多好,咱们出去逛一圈吧?”
艰难地撑开眼皮,沐绮华重新趴伏在软垫上,模模糊糊地吐字:“看腻了,不去。”
“不去也就罢了,可娘娘您不能一天六七个时辰地睡呀,这么睡下去人都得睡糊涂了。”凝霜示意凝雪拧条冷毛巾来,凝雪站着没动,四月的天渐渐暖和起来了,冷毛巾哪里还管用?只又摇了摇沐绮华:“娘娘别睡了,当心晚上睡不着觉。”
沐绮华烦躁地翻过身子背对着她们:“我晚上本来就睡不着觉。”
一句话说得周围都静了下来,沐绮华疑惑着转头去看,却见两个侍女都红着脸低着头,绞着自己的手指,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
寻思一阵,自己回过味来,当下也红了脸,猛然坐起来,低斥道:“你们想什么呢?我没有——我就是——唉,我跟你们说不清!”
凝雪摆摆手,脸上红霞更甚:“奴婢明白了,娘娘您不必说了。”
两个侍女思想不纯洁,沐绮华又羞又气,她不过就是咎由自取,程璟夜里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那么大声响她还能睡得了么?
眼看着这两人心思歪到天边去了,沐绮华一咬牙,索性把夫妻间的别扭含含糊糊地解释了一通。
凝霜心细,早就觉得近几日自家娘娘待陛下的态度有些奇怪,碍于主仆有别,又是夫妻间相处之事,她一个侍女,一个外人不好开口。
眼下自家娘娘主动提起,她自然不会白白放弃这个机会,装作不经意般道:“陛下待娘娘算是有心了,您瞧,太后娘娘的一句话,陛下就惦记着您身体不好,吩咐人准备补品,还要顾念着您的喜好。陛下体谅您,你也该体谅体谅他呀。”
沐绮华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他若真体谅人,就该绝了太后娘娘的心思,早点给我个孩子。”
沐绮华说得直白,凝霜有些尴尬,清清嗓子劝道:“陛下日理万机,又是七尺男儿,哪有女儿家的细腻心思,怕是未曾了解太后娘娘的深意,单单为娘娘的身体着想呢。有道是关心则乱,陛下因为关心您,不曾想到其他的,倒也情有可原。”
轻哼了一声,沐绮华赌气道:“陛下是谁?写过那么多可歌可泣的话本,那么多勾心斗角的宫廷纷争,他会不懂?”
沐绮华油盐不进,凝霜没了辙,倒是凝雪插了句嘴:“看在他是城公子的份上,您就宽宏大量原谅他吧。”
往凝雪身上投去一个感激的微笑,凝霜接着道:“是呀,娘娘崇敬了这么久的人,偶尔惹您生气了,单凭他是爱护着您的,也该投桃报李一两回不是?”
话说到沐绮华的心坎上,她也就不端着了:“投桃报李,怎么个报法?”
凝雪鬼精鬼精地笑了一声:“前几日听龙泉宫的人说,陛下喜欢璃雅苑的风光,只要天气好,每日下午都要到那儿去坐坐。娘娘今儿也去,陪着陛下赏景散心,这不就是话本里所说的‘□□撩人,玉人成双’嘛?”
闻言沐绮华瞪大了眼,小丫头懵懵懂懂,她可是经了事的人,撩人成双什么的,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犹犹豫豫,最终还是觉得羞耻,没好意思纠正,生硬地转了话题:“我总觉得,陛下与城公子有出入,城公子那般通今博古,陛下却有些……”话未说明白,却透露了对程璟的一点小嫌弃。
凝雪想了想,安慰道:“城公子不是有句名言说‘难得糊涂’嘛,没准陛下就想当个糊涂点的人呢。否则日理万机的,表现得太能干,大臣们不就没事儿干了。”
沐绮华想想也有理,程璟如今是真实的样子还是假装的样子,还真说不准。恰巧瞧见凝霜捧了水过来伺候梳洗,也就顺势把念头抛至脑后。
舍了一身皇后华服,只作家常打扮,素素净净的。眼下花繁叶茂,她穿得再鲜艳,终究只是与锦绣繁花交映生辉,不若简单素雅,更让人眼前一亮。
有心讨好,沐绮华的衣着妆容都花了心思,偏生天公不作美,甫一走进璃雅苑,绵绵密密的雨也跟着下来了。
璃雅苑之雅,雅在天然去雕饰,花开花落,全凭天时;一枯一荣,都看节气。此处既无亭台楼阁,也无人打理,只有一道游廊迂回环转,通往雅苑各处。
换作其他时候,草木深深,在这朱墙重重的深宫里,颇有返璞归真之意味,不过此刻,沐绮华可没有那天人合一的领悟力,她只知道,她快被淋透了!
由于程璟独特的审美,沐绮华竟找不到半个避雨的所在。虽有廊顶遮盖,春日里斜风斜雨,细细密密地吹入游廊里,不一会儿就湿了衣裳。偏生天气回暖,春衫轻薄,雨丝一点点透过衣衫,东风一吹,湿寒之气便渗入皮肤。
察觉到沐绮华有些发抖,凝雪着急着想出去找人,沐绮华摇摇头:“这里偏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