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燕哼道:“你说得我也懂,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要钱就直接说,何必弄这么多事?”
瞅着愤愤不平的绣燕,和明显也有些不高兴的纪妈,付新却笑了,说道:“如果纪妈和绣姨有事,急用钱,无论多少,我都不会迟疑的拿出来的。”
纪妈和绣燕说道:“这还用说?憨娘心这么好,老奴知道的。”
付新继续说道:“不是因为心好,若是那位用钱,就是救命,我一分也不会拿,有人来抢,我也会死抱着的。因为我将纪妈和绣姨当成了亲人。”
“而现在”付新的目光有些幽远:“我既然将夫人当成娘,那么,大兄就是我的亲人。亲人生病了,我正好有钱,拿出来也是应该的。难道我没这些钱,国公府会少我口吃的?”
绣燕和纪妈知付新实心眼子又犯了,劝是劝不回的。
付新笑道:“就劳烦纪妈和绣姨,晚上少休息会儿,算一算我有多少银子吧。大兄的病能拖到现在,应该银子少不了。实在不行,绣姨与陈叔商量下,看能不能转手两间铺子。”
绣燕和纪妈同时惊呼:“憨娘!”
付新躺在床上,摆手道:“你们不用劝我,我心意已决。若大兄是我的同母兄弟,难不成,我看着他,守着没有生命的死物银子,不救吗?算计得失,不过是将钱财看得比人命重要。”
然而,绣燕和纪妈不算还好,这一算,竟就发现,出了内贼了。
丢的是银子,和付新暂时用不着的金首饰。
零零角角的银子,用戥子称花剩下的,她们便就放到了一个专用的零钱匣子里。时间一久,也存了不少。就怕忘了,所以,纪妈和绣燕都会记下来,放进去多少,拿出来多少。
可是现在再称时,可就对不上了。
差了十几两,外加上付新的一对金手镯子,和一只纯金镶红宝石眼睛的凤钗。
付新的这些东西,并不是一下子带进付国公府的。
多数是过继完之时,一点一点的顺带进来的。
有时并不背着底下的丫头,但多数时候,还是背着的。
并且回燕居里,绣燕和纪妈,少有全不在的时候。
绣燕和纪妈两个,不动声色的将东西放归原处,将算好的帐本,放到桌子上,等着一早上,给付新看。一并等早上时,将丢东西的事,也学与付新知道。
起床之后,付新听了纪妈和绣燕的话后,细想了下,道:“与夫人说吧,我以后就将夫人当成亲娘。女儿有了事,找娘总是没有错的。”
纪妈和绣燕却不那么乐观。
但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也只能任着付新现在这样,走一步看一步。
付新拿着帐本,去给赵夫人请安,赵夫人已经从无恙居回来了。
脸上重又露出笑容来。
但沉暗的肤色,厚重的黑眼圈,加上深陷的眼窝,布满血丝的眼睛,说明赵夫人昨晚上没怎么睡好。
或许,一个晚上也不曾睡。
付新倒是睡得不错,所以精神头十足。
她虽然说要将付琏当成兄长,但那只是心里的想法。
而感情却是一点一点培养出来的,若是付琰生病,付新大概更担心些。
但对于她住进国公府,没见过几次面的付琏,实在担心不起来。
再加上付新一贯对于钱财不放在心上,所以,竟然一觉睡到早上,纪妈喊她起来才醒。
因为有事,所以付新今天来得比往日里早了半个时辰。
☆、第二十二回11(一样事百样解)
其他人都还没有到。
世子付宽也已经起床,洗漱完了,准备着一块儿去给武老太君和老国公爷请安。
付新给付宽和赵夫人请安,又问了问付琏的病。
也许是因为没睡好,又或是被付琏吓的,所以赵夫人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
“你大兄凌晨的时候才醒,我刚打他哪儿回来,还好有惊无险,要再多这么几次,娘也就不用活了。”
付新安慰道:“娘别急,不是有治病的方子?”
见没有外人,便就将手中的帐册往赵夫人跟前一送,付新道:“娘,这是我所有的钱,看看够不够。若不够的话,就把铺子卖了。”
付宽听赵夫人与他说了,付新要将钱拿出来给付琏治病的事。
但没想到,付新会如此痛快。
付宽和赵夫人都以为,即使付新想拿钱出来,而纪妈和绣燕总会从中拦着,怎么也得迟疑个几天吧?
对上一脸真诚的付新,付宽先不自在起来。
咳了声,付宽站起身道:“我出去看看大郎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
赵夫人知道他这是不好意思,寻的借口,也不拆穿,只说道:
“我与憨娘有话说,这会儿工夫,他们也都在无恙居呢,你领着他们去老太君哪儿吧,就便和老太君说声,我和憨娘有事,早上就先不过去了。”
付宽点头,转身出去了。
赵夫人将那账册拿到手里,拉了付新与她一并坐下,慢慢地翻看。
见帐册写得非常的清楚明白,不由得叹道:“广陵二爷给你找的人,果然可靠,这册子写得,竟是一丝毛病也挑不出来。憨娘,告诉娘,你会看吗?”
付新点头道:“在家时,我爹曾教过我,绣姨和纪妈也经常教我看。自我生母去世之后,那些个闲书倒是久不曾看了。”
赵夫人问道:“你想看?”
付新摇头。她不是想看,是想那种她娘陪着她,教她逐一认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