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满屋子里突然静得可怕,只余下电视机里主持人,一板一眼的诉说着城里城外发生的事。
开着空调的室内温度适宜,陈丽又吃了一会儿水果,眼睛总是不自觉的往沧蓝位置上看去,虽然那里已经空了很久……
“我上去了。”
她有些受不住的坐起身,一旁的沧红没有回答她的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两眼发直的盯着前方。
陈丽站在原地,面上一窘,有些不自在的安慰:
“只要一天没找到尸体,小蓝就一定还活着,你不要太担心,早点睡吧。”
沧红兴致缺缺的点了点头,轻轻嗯了声,目光还是没有落在她身上。
陈丽踌躇了一会,最后还是绕过沙发往楼上走,她一路走眼睛便忍不住一直往沧红那看,沧忠信不在,沧蓝失踪,而沧红也懒得再挂出那副伪善阳光的面具了。
她侧对着自己,从楼梯口的角度看去,少女稚嫩的面上无波无绪,只是一双墨黑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陈丽握着扶梯的手一僵,她凝着她眼中的那抹光,有些困惑的皱起眉,那不像是失去亲人的悲伤,反倒像是一种让人心寒的算计……
这几天沧家过得不大太平,沧忠信跟局子里通了气,打过招呼,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他们过
去。
而在下午,当他带着沧红认完尸体,知道不是沧蓝后,整个人便松了口气。
父女两一前一后的走出警察局,沧红捂着嘴,刚走到树下便哗的往外吐,刚才看的是一具县遭受侵、犯,最后一枪毙命的女尸,面容已经被海水侵泡得看不出她原来的模样……
沧忠信铁青着脸过去拍拍她的背:
“以后你就别跟过来了。”
“不,我要来。”沧红擦了擦嘴,腰板挺得笔直,在这件事上她异常的坚持。
“爸爸,求你了。”
沧忠信目光闪了闪,没再说什么。
这时候司机把车子开了过来:
“老爷。”
沧忠信开了车门坐进去,目光落在警察局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
“回去吧。”
其实沧蓝这次的失踪,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遇上这事,她生还的机会微之甚微,即使侥幸活了下来,在一群强盗手中,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
抚着突突跳着的眉心,他透过后视镜看到座上的沧红,她正撑着下颚怔忡的眺望着窗外,面上平静的看不出情绪。
自从沧蓝失踪后,沧红就变得异常的安静,在外人看来或许是姐妹情深,可女儿是他生的,他看着她们长大,天底下,又有谁能比他更了解她们。
车子开到十字路口的时候碰上红灯,沧红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突然问道:
“爸爸,最近怎么都不见展大哥了?”
沧忠信眯起眼,不悦的说:
“别提他。”
“爸爸!”沧红皱起眉:“姐姐的事只是意外,跟展大哥没有关系,如果不是姐姐……”
“闭嘴。”
沧忠信话里透着一股子迫人的威严,沧红缩了缩肩膀收回到嘴的话。
这时候绿灯亮起,司机发动车子,眼角的余光偷偷瞧着男主人铁青的脸色,大气不敢多喘,原本宽敞的车内突然生出了一股窒息般的沉默。
沧忠信面上无波无澜,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黑白两道,能找的人他都找了,该花的钱他眉头也不皱的花了,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他却从未放弃。
可一日又一日的过去,从最开始的希望到失望,然后就是现在的绝望,额上落下一根白发,他无暇去拨开,沧蓝毕竟是他的女儿,虽然她的性格不讨他喜欢,可两人的血缘关系在那摆着的。
试问全天下的父母又有谁是不爱自己子女的?
车子停在别墅门前,随着铁闸门的开启,缓缓驶入车库。
沧红跟在父亲身后下车,阳光下,
沧忠信的身影不再似从前那般伟岸,远远看去甚至有一些佝偻,整齐的发顶上隐隐闪出白光。
他终究还是白头人送了黑头人。
这里是与a市以南的小岛,因为地理位置落于南部的关系,岛上气候温暖,即便是在冬天,也不如北方来的寒冷,小岛的四周环山涉水,风景宜人,而最着名的便是与小镇有着一河之隔的骆驼峰。
魏无斓行色匆匆的从机场中走出,随手招了一辆计程车便往小镇里最大的酒店驶去。
“小伙子,来旅游的吧。”
司机热情的指了指远处的骆驼峰:“来这里玩记得一定要上去看看,咱们镇里最出名的也就是那座山……”
“司机,你开快点。”魏无斓皱着眉催促,无暇去听他的旅游经。
“哎呦,小伙子那么急是干嘛啦。”司机有些不高兴了,声音又大了几分。
“赶着去救命啊。”
天色尚早,和煦的阳光隔着厚重的窗帘透过玻璃窗在边角处印出一层光晕,几道光线斜斜的射入室内,照进沙发椅的转角。
黑色衬衫凌乱的贴在身上,从袖子到领口一路布满褶皱,皱巴巴一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前襟处开了几颗扣子露出男人结实的胸膛,在昏暗的灯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胸前横着的疤痕。
很浅的一条伤疤,看得出年代久远。
他静静的凝着手中的高脚杯,空了的杯子里仍然残留着几滴红色的液体,房里的电视机没有打开,黑色的屏幕上折射出他的身影,在那里面映出的,是一个落魄、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