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睁眸的当口,那一道明晃晃、阴测测眼神险险没将她的小心脏吓的当场罢了工。
那一双神工鬼斧的凤眸,眼角往上吊着半寸,映着红艳艳的烛火,忽而点点星光,忽而又是沉若幽潭,挺拔的鼻梁下一张厚薄均匀的唇挑出一个弧度,说不出的讥讽,说不出的意趣,红艳艳如饮血过境。
如玉般润泽的肌肤上,因着酒水浸染,生出了丝丝红晕,配着那明灭的眸子,艳红的唇,单单就色相而言,便是说不出的风情,说不出的勾人心魄。霎时饶是萧思尔见惯了银幕上各色的明星人物,这时候也是看的痴了。
只道这般古装扮相的绝品少年郎,她还真真是没见过的,可她这人向来有心无胆,所以瞧着便是瞧着,偷偷摸摸咽了口水,一转身也不过是云云色相里的那渺渺一粟,却是无关,也是无关。
“未曾想,你竟是如此急不可耐的。”悠悠声响魅惑难当,萧思尔却被那刻薄的讥诮吓的瞬时回过了神,瞅了一眼当下两人的这模样,讪笑着往床下去退,可退了一半却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来。
“你装醉?!”惊诧,就晓得这厮性情狡诈,善伪装,却不想他这般小小的年纪便已是时刻都不忘了呢!
瞧着萧思尔那滴溜溜瞪大了的眸子,虽无精致绝美的华冠掩衬,也无细致整洁的华服做托,甚而她周身上下哪能一个混乱可表,那仪态,那举止,纵然是他府上刚进的小小丫头或都比她来的端整。
可这模样却让他觉着,似乎也并不是不能入眼,反倒生出些古怪的念想,如此竟也甚好。
这番神态模样,他以往是从未在这样一张面容上瞧见过,那时这面容,娇羞娴静,端淑解意,哪里会出现如此大逆之相?而有如此面相之人,也只有那来去无踪甚为古怪的老女人罢了。
“如何?”
不知从何时起,有了这么个奇怪的癖好,似乎瞧见她愈发的生气,他便是愈发的开怀,但见她炸毛跳脚,他便是愈加欣喜。
当然他最开心的还是,纵使她如何的跳脚气愤,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那模样,那表情,真真叫他心头舒畅,精络豁达。
果然,他这话一出,萧思尔噔时咂舌,单手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却未再蹦出另一个字眼来,随后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别开脸,一个错身往床下跳去。
这厮打小便是个不讨人喜的性子,阴晴不定恶毒性狠,注定了一辈子臭名昭著!哼!这等小人,她才不同他去计较。当然也是计较不过,因此她是不会耿直承认的。
只不想急急翻身下床的萧思尔,会因着衣角被什么物件儿给勾了一下,反应不及便是愣生生一个趔趄往床下扑将而去。
眼看快与大地妈妈亲个正着,却不想斜刺里红影攒动,跟着她腹上一紧,眼下一晃,翻天覆地竟是重重摔到了锦被叠嶂的床榻之上,七荤八素乱窜金星。
“哎哟哟哟……”萧思尔被摔的脏腑生疼,倒是没想着杨广那厮将将临危之时救了自己,端看他用的那一把力气,他那哪是在救她?分明就是在变着方儿的整她呢!
想到此处,萧思尔愈加后悔莫及起来,将将他做戏往地上去摔,她就该让他摔死了才对,可她倒好偏偏手贱的去扯,真是个活脱脱的自作孽!不可活!不可活啊……
“闭嘴!”杨广被萧思尔‘痛彻心扉’的惨叫弄的脑仁儿疼,支起身子喝了她一句,萧思尔顿时噤声。
七八岁的杨广就能让萧思尔蜕两层皮,如今他在她眨眼的功夫里长了五六年,那心机城府和手段还不晓得怎样的厉害,因此她若是得罪了他,估摸着会蜕四五层的皮!
所以古人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不是俊杰,但她晓得,他并不是好人。
“我今日的表现,你可还满意否?”往旁边挪了挪,原是缩在杨广旁边,被他圈着的萧思尔如同这样就能找到一些安全感似的,等挪不动了之后才怯怯的抬眼瞧着他问了一句,期许颇多。
萧思尔的退缩使得杨广手上一空,原本沉甸甸压着他手臂让他觉得嫌弃的重量忽然没了,却连心头都空了一瞬,不过转眼又觉着,她怕自己的话,终归还是没错的。
第10章:节操
“满意如何?不满意又如何?”杨广微微挑着那好看的凤眼,嘲讽居多。
听他这口气,萧思尔顿觉,这厮恐不是为难她这样简单,怕是要过河拆桥呢!
“要是不满意,你且说来听听,好让我下次改进改进?”萧思尔恬着脸,一副谄媚讨好的模样,饶是有多么大的气,只听她这么一说,再瞧瞧她这笑眯眯的模样,那也是不能够再多加责难了的。
可杨广历来心肠硬于常人,是以此时瞧见她这个样子,反倒是不咸不淡的开口道:“下次?怎地个下次?”
“啊?”萧思尔给他这么一问,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难不成,你还想着与我再成一次亲不成?”这语气,怎一个嫌弃了得?
萧思尔气结语塞,心头吐槽,她如今这年纪,在这时代里当他母亲都是绰绰有余的,也不晓得哪门子心思才会想着要跟这么个半大的孩子成亲,若是,那不是个十足变态,还能是什么?
当然这样的内心戏,她是不会直说的,并一心里想着要从他那里拿回铜镜,所以谄媚讨好那是必须的。
“世子爷玩笑,我这么样的身份,哪里能够跟世子爷成亲的?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