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过她的下人给压住了?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本王妃的身子骨如何,本王妃自然知道该如何,林嬷嬷这般真是操心过头了。”萧思尔语气平缓,眼角眉梢依旧带着一丝笑意,瞥了一眼林嬷嬷后便是抬腿往屋外去走。
可待她走出去后才发现那两个替她打灯笼的丫头正犹犹豫豫的瞅着林嬷嬷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唇角牵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一叠身儿将屋角的一盏宫灯操到了手里,随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
这满院子都是杨广的人,既然他已经说了在院子里她怎么折腾都没事,那她自然懒得管他怎么善后,她自个儿先舒坦了再说。
出门走了没几步,萧思尔便是听得身后传过几个急促的脚步声来,她也懒得搭理,掌着一盏宫灯在走廊上散起步来。
原本这走廊上从头至尾都挂着艳红的双喜灯笼,不过因着杨广说这样没日没夜的点着蜡烛也是不小的一笔耗费,而这样的耗费足以让一个四口之家吃穿用度一月有余,随即让人将灯笼取了大半,只十步一隔缀着一个,遥遥相望,透着晕黄的光,什么也看不真切。
别人,乃至于整个皇朝上下因着杨广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便是认定了他是个至真至善的俭朴之人,自然这样话也定然是会传到那个节俭成性的杨坚耳中,那杨广得到的便就不仅仅是那微不足道的赞扬。
当然他需要的也并非是那些微不足道的赞扬,而是在杨坚心头留下一个如同他一般的节俭形象,如此他便会得到他更多的青睐,如此他的储君之路便会愈加顺畅。
而萧思尔并不是别人,所以她晓得骨子里便是喜欢奢华懂得享受的杨广,如今这番所为不过是做给众人看的一场戏,戏做好了,便才有将来那一些无度的享受与骄奢痛快。
他从来是懂得算计的,如此年纪便是懂得。
走廊环抱之下,庭中假山流水,绿植红花,在灯影与月华之下影影绰绰什么都看不真切,身后的丫鬟追上萧思尔,右侧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王妃,叫奴婢给您掌灯吧。”
那话音落下,便有一只小手伸了过来,萧思尔瞧着那模样,也知道她们有难处,又思及以往自己伺候他人的光景,便也觉着没那必要为难她们,况且她如今身不由己,虽是顶着个王妃的头衔,可别人不清楚,她还不清楚吗,她只是个替身而已。
因此也不多说什么,将手上的宫灯交到了丫鬟的手上。
从走廊下的一排青石走到修剪整齐的院落里,萧思尔步子不急不缓,似是在观察欣赏,可她心头却是没边没际的发着愁。
她想到上午去得宫内与独孤伽罗请安的时候杨勇瞧着她时的惊诧,她想着,他一定是认出了她的。
那一刻萧思尔心里其实是有那么些高兴的,毕竟时至今日,她顶着萧绮梦的身份成了杨广的王妃,这天下人都将她当成了另一人来看,可她一个活生生的正常人,哪里又是那么甘心情愿就去顶替了另一个人的呢?
所以她心里高兴有人认出了她,也高兴这么久的时间里,这个世界还有人挂念她。
也是那一刻,萧思尔想到了她所知的历史,杨勇的下场并算不得太好,先是被杨广夺了太子之位,后被囚禁,再被赐予一杯毒酒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而他本该是可以继承这个天下,被人三呼万岁,赐予天子之命的人,却因为杨广的算计,最终折损双翼殒命孤途,且他的子女最终也被杨广所赶尽杀绝,正所谓家破人亡,也不过如此罢了。
可他那样一个豁达慨然,重情重义的人,如何就得了这样一个下场?
他不该是这样一个下场的。
夏季的夜晚凉风习习将白日里的燥热吹散,萧思尔由着两个丫头一前一后的撑着盏宫灯照明,远一些的树丛里扑闪着一些荧光色的小点儿,萧思尔脚下一顿,脑海里闪过了一个极其遥远的画面。
那时候她该还很小的,在一株合抱的银杏树下,蝉鸣幽幽,她常寻着这些夜色里的忽闪小点儿,将它们拢进一个纱袋再放回自己的屋子里,能瞪着眼睛看到大半夜,那样的时光可真是够遥远的。
在树丛边站了一阵,由着那些被她惊扰了的小虫儿忽闪忽闪的绕着她转了一圈,又追逐着同伴远去。
瞧着那光点消失在浓浓夜色,萧思尔突然觉察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实,这一个脑抽的!姑奶奶这可是典型的r型血啊!这特么是最招蚊虫撕咬的啊!
跟这儿大半夜在外头晃荡,不成了典型的血袋儿吗?手臂很痒有木有?!腿脖子很痒有木有?!
嗷……!姑奶奶迫切的需要一剂强力的花露水有木有?!
第25章:帮忙
“小叔和阿渊他们是何时去的晋王府?”
“回太子殿下,早朝过后便是去了。”
杨勇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后才大步往殿内而去。
“更衣”
“是”
策马奔离皇宫,杨勇朝着京城北面而去,那里有两条街,白日里清幽宁静,及至夜晚便是声色犬马,靡靡之音欢颜嬉笑中构建了另一幅繁荣与沉迷。届时不论三教与九流,但凡使出银子,酒肉声色定叫你满意而归。
打马行至那清净异常的长街,叩叩的马蹄声在青石铺就的路面回响,颇为急切。
小童在地上洒了水,浸出斑斑点点的痕迹,被午时的骄阳一烤,一时间竟是冒出了些许的水雾来,抬头看了一眼热辣的空气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