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鄂带来的话本她大多数都看过了,刚穿过来的那几年,纪氏把她当成养,别说出门,床都不让下。平时消遣就是看话本子玩,金陵城能买到的她差不多都看了。
在她翻完第四本书的时候,黄丫终于鼓起勇气,凑上来,装作惊讶的样子:“姑娘,张大人还送了些针线过来!”
姜如意鼓励地看着她,张鄂送东西过来的时候,就一个劲儿地对着黄丫挤眉弄眼,绝对是给她派了什么差事。
她还纳闷黄丫怎么这么能沉得住气呢!
黄丫把那些针线、绣样、绸布一一摆在她的面前,支支吾吾半天,话没说一句整的,人快背过气了。
姜如意忍不住了,咯咯笑起来。
外头钱昱上午的工作忙完,抽空过来瞧她,还没掀帘子就听见她的笑声,忍不住脸上也挂了笑:“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黄丫吓得脸色一白,滋溜一下从上溜起来,膝盖一弯无声地跪下行礼。
姜如意这会儿想收笑也来不及了,干脆就含笑下榻,也弯下腿要给他行礼。
看她往下福的姿势钱昱就皱眉,摆摆手道:“免了吧。”快几步走上去,扶住她还要往下弯的腰:“回头让人教会你规矩,再行礼也不迟。”
姜如意心里一咯噔,脸上的笑容就僵了。
第十九章爷那么疼你
钱昱伸手在她腮上拧了下,姜如意脑子里还在想事,疼得两片柳叶眉皱在一起,钱昱笑着又在她鼻头上点了两下:“小东西,一听要学规矩就不高兴了?”瞧这小脸给拉的。
这些人里头,也就你敢给爷脸色瞧了。
姜如意被他拉着坐到旁边,看他手里正拿着她刚才看过的几本书在翻。
屋子里静得只能听见他翻书的声音,黄丫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胡乱地翻了一会儿,钱昱才偏头问她昨晚哭的事儿。
他原本想着,等着她憋不住,自己就会撒娇说出来,不过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那就直接问吧。
姜如意被他问的先是一愣,然后从榻上下来,膝盖一弯跪在了他的下首。
这回钱昱没拦着,让她就这么跪着,眉毛不抬地嗯了一声:“说吧。”
姜如意说想回家看看爹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听见上头的人好像松了口气。
然后一双大手伸过来,把她给扶了起来,她抬头,钱昱一双美目正瞪着她。
她吓得赶紧又把头给低了下去,脑门挨了钱昱一下弹:“在你心里,爷就是这么冷心冷肺的人,连你的亲生爹娘都不让你去见?”
亏得爷这么疼你。
真是个小白眼狼。
姜如意一听这话,眼睛里的神采瞬间就恢复了,不用扶,自己就跳了起来,跳完又觉着失礼,还要跪。
钱昱终于脸上带了一丝笑模样,用眼珠子戳着她,姜如意不敢跪了,磨磨蹭蹭地蹭到他的跟前,钱昱一张脸还是冷冰冰的,眼眸深邃得很,妥妥就是霸道总裁狂拽酷炫吊炸天的那一出。
可现在的姜如意一点都不怕他,她偷偷伸出一只手指头,勾住他的袖子,再顺着他的袖子一点点勾到他的手腕。
钱昱冷哼了一声,反手一抓,让她仰面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姜如意快乐地笑着,拿手勾住他的脖子,忍不住,在他脸上啵啵亲了两口:“三爷你太好了!”
钱昱唇角勾出一丝笑,手往她屁股上来了两下:“现在知道爷好了,以后还偷偷拽着被子角哭吗?”
姜如意被他打得一颤一颤的,拽着他的袖子求饶,钱昱被她这幅模样直接惹出了火,撩了袍子,扯下她的裤子,把她按在榻上火急火燎地来了一场。
外头张鄂正领着伙房的士兵们捧着午膳过来,老远瞧见黄丫一脸通红肃手守在帐子口,抬手一拦身后,转身对后头道:“把东西都拿回去,放在炉子上温着,等过半个时辰再来。”
这位姜姑娘,真是个能耐人啊!
下午,钱昱走后,姜如意美滋滋地拉着黄丫问她中午没说完的话。
黄丫被她的快乐感染了,直接就出卖了张参军,欢快地说:“张大人让我劝着姑娘给三爷做些针线。”说完,乐颠颠地跑到一边把那一堆布料绣花样子、艾草、兰草之类的东西捧过来。
姜如意试探地问:“张大人是想让我做个香囊?”
“是吧?”黄丫根本不知道香囊是干什么用的。
姜如意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抱着那一堆东西犯难。
因为她压根不会啊!
别说香囊了,给她一块现成的绣样让她照着绣,她都绣不来。
本来是想做点什么东西讨三爷的欢心,顺便感谢一下他,可是结果等纪氏直接被接到了营帐里头,她手里那堆东西来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母女俩就像是唠家常似的,纪氏挨着她坐下来,努了眼她手里那堆东西,心道:如意还是得放出来经历一些才知道长大,现在都知道做针线活了。而且还不动不动就哭鼻子了,看来实在是长进了。
其实姜如意是没缓过劲儿来。
下一秒鼻子就红了,抱着一堆破布红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娘。
纪氏赶紧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先把藏在袖子里、衣服里的好吃的全都倒出来。
姜如意都顾不上伤心了,赶紧过来帮忙,拽着她的袖子慢慢往桌上倒。
桂圆酥,肉干儿,核桃糖
全都用布紧紧地包裹着,被纪氏贴身藏着,贴着她的肌肤,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