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手心拍得火红得发胀,说:“不得了啊!以后咱哥俩儿搭火儿一块挣大钱?”
姜如意说她只要那二两银子。
伙计好爽得狠,把多出来的六两金子里拣出来二两,放在衬上面过了,塞进姜如意的怀里:“该你的,我一分不多。”
姜如意说:“我只要银子,东西是你的,我就出了个主意,算不了这么多的。”
活计嘿嘿笑:“东西也不是我的,是掌柜的。要是不分给你,我良心过不下去。”
姜如意有点无奈地收下了金子,这怎么花啊?银子能砸成一小块一小块花出去,可是金子就值钱多了啊。
伙计说:“你要赶路啊?你不是这儿的人?”
伙计热心肠地给姜如意全换成了银子,等价二两金子换多少银子就给她多少,顺便还给她换了几串铜板儿:“这些零钱好花。”
姜如意道过谢问这儿离金陵多远。
伙计说:“那可远了!”他拿出一张地图,对他指指点点,姜如意在地图上看见了唐家的那个村子,她走错了方向,朝着离金陵的反方向一路走到了这儿。
她有了银子,不去洗澡不去买衣服,她还是把自己做出一副乞丐模样,她一旦把脸上的一层黑垢洗干净了,乱蓬蓬的头发梳好了,她就成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租不着车,小姑娘还会被人占便宜。
她还不如乖乖地做一个乞丐。
没有谁会打一个乞丐的算盘。
她买了几双鞋,然后买了一张地图,买了一堆干粮,还有一把伞,又开始上路了。
她不敢租车,唐家的教训让她不敢相信任何人,哪怕她一无所有,她只要是个活人,就会有人在她身上打不知道的主意。
她会在马车上吃喝拉撒,她不信她在车里头熟睡的时候,驾车的车夫不会起歹心。
她索性让自己安下心,有了地图,她走也能走到金陵城。
就这样,她一路走到了钱家军对面的那个小山丘,对着那口泥塘子照镜子。
泥塘是马车车辕压出来的一个坑,里头的水是下雨积攒的水,成了一个小小的水塘,供她洗脸洗头。
她决定吃一天的干粮,然后饿一天,再吃一天,这样不会太饿,也不会太快把干粮吃光。
终于来到了钱家军跟前,她太高兴了,她浑身的神经都放松下来。
她甚至没有察觉出来现在扎营的军队跟之前的不大一样。
之前的钱家军的旗是镶着红色的边儿,可这个军旗镶的是黄色的边儿。
她太高兴了,太兴奋了,她不在意这些细微的东西,她只知道自己安全了,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她兴高采烈地走过去,脚下的步子一点儿也不漂,满是细细血口子的一双腿一瘸一拐,迈得却是欢快的步子。
她仰着脸,对那一排看守的小兵说:“我要找你们的张参军。”
小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中间的两个后退一步,把腰上的刀拔出来,对着她说:“你要干什么?”
姜如意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这口纯正的北方人的口音让她的心安宁无比,她没有走错路,他们只是不认得自己,把自己当成一个要饭的,或者一个逃难的。她一点都不慌乱,她满脸都是泪,说话断断续续,她说:“你叫张参军过来,他来了他知道的。”
小兵把她围成起来,七八个人围成一个圈儿,看她身上是否携带武器,看她肩上挎着一个包,粗暴的用刀砍下来,发现里头装着三双鞋。
他们又互相看看对方,然后问姜如意:“你是卖鞋的?”
姜如意激动地摇着头,眼泪珠子摇得满地都是,她说:“你们看着我,我绝对不动,你们去找张大人来,冯玉春冯将军也可以。他们都认得我。”
她不敢直接说钱昱钱三爷,小兵是没有资格去给钱昱传话的。
她安静地让他们打量着,就这么等着,可是没有一个小兵进去传话,她有点着急了,跺着脚说:“你叫他们谁出来,他们认得我的!我不是反贼也不是小偷,他们知道我。”
一个小兵可怜她,把她当成疯子,还是回了她的话。
“我们这儿没有张参军,也没有冯将军。”
姜如意说:“那钱三爷呢?”
小兵们脸上露出了几分惊恐,三四把亮闪闪的刀齐刷刷抵在了姜如意的脖子根下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姜如意不开口了,她等着他们按捺不住告诉她一些情况。
还是刚才那个回她话的小兵,善良的告诉她,这是太子爷的兵,不过太子爷不在这儿,太子爷在京城里头坐镇处理朝政呢,带兵的是姚将军。他们的参军姓黄,不姓张。他们也没有一个叫做冯玉春的偏将军。她刚才说的钱三爷早就不是钱三爷了,他反朝廷,被太子爷下旨让镇压了。
姜如意不知道脸上瞬间糊满了泪水,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连摆手:“是我找错了,我找错了。”
她不知道这日子发生的这些风卷云涌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她现在知道了,也学这些日子,钱昱比她过得更辛苦。
她的记忆回到了被绑架的那一天,顾沂,还有一帮兵。
她理不清楚头绪,但是她明白了,顾沂绑走她,不单单是为了报复。而是要用她来对付钱昱。
她不知道最危险的是当下。
因为此时此刻,顾沂正朝着军营外头走来,顾沂正在失察周边,刚好走到这儿,就差拐一个弯儿,就能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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