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摆着,差强人意了他还是摇头:“下次挑带了花苞了,花开败了就活不了多久了。”
姜如意知道这事儿不在花了。
钱昱也没有把外头的事儿说给她听的意思,后宅子里的女人能知道多少事儿?顶天就是守着几尺宽的小院子,见识能多远?
还得费劲儿跟她解释。
刚才那一通插花,他心里的郁结也消得差不多了,黄丫又捧着带了花苞的梅枝过来,他又挑了个大胖白瓷瓶煎好插好,再挑了个青色圆盘,里头盛了水斜着躺一枝下去。
有了花还得有专门配它的台子,再去开库房,又挑了两把楠木的三角小几,分别摆在屋子各个角,让姜如意在外头坐着躺着描花样子、看话本子的时候都能瞧见花。
钱昱现在是彻底没脾气了,刚才吃的甜食也起了作用,冷静下来就不生气了,开始思考对策。
换做是他,这时候会怎么做?
他那些兄弟各个都是缩头乌龟,他看到信的时候差点没直接摔到张鄂的脸上。
其实他也明白,如果是他,也不一定会出兵相助,山高水远,这事儿就凭他一张嘴也说服不了他们。何况万一是他要谋逆呢?他生气的是,在那些弟弟面前,他就是这样的哥哥?为了大位编出这样的谎话?
躺下后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转过头问姜如意怎么换了枕头?
看见姜氏一脸心虚的样子,他不问她,掀开被子把黄丫叫进来,黄丫就把大姐过来拿东西的事儿给说了。
姜如意也下了床,在他面前无声地跪下,这事儿是她做得不对,不过大姐拿东西的时候动作太快了,一时间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绝。
拿她的倒无所谓了,库房里还有一大堆,反正这些摆设的她也都看腻了,这个侄女儿她小时候也帮衬过什么,拿就拿了。
她是真不知道她还顺走了钱昱的枕头!
闯大祸了,她的脸绑不住往下跨,两只手交叠放在腰上,端端正正地行的请罪礼。
钱昱也是心情不好,一时间没发现她竟然跪着,啰嗦了一通才看见,弯腰两只手把她给提起来,姜如意不看他都知道他拿着两只眼睛在瞪她。
他把她抱起来,黄丫就识趣地退了出去,李福气一颗心悬在半空中,爷回姜家张大人就特意交代了今晚得小心伺候着。
他道:“到底怎么了?”
黄丫拉着他到旁边角屋:“大姑娘拿东西就拿吧,这满屋子的摆设,回头咱们也带不走,迟早都是她们的,可偏偏就”
李福气心里咯噔一声,脸跟着白了,黄丫无声吐了几个字,李福气哎哟一声惨叫:“这可真是”
黄丫道:“都怪我瞎了眼,没瞧见她什么时候往那儿伸了手!”
李福气阴森森笑着:“我寻思着,那小妮子心思不在这儿呢!她哪是眼红那些宝贝啊。”
黄丫冷笑,我早瞧出来了!
屋里头,姜如意还是赔罪,钱昱气已经生歪了,本来还在气她连自己的屋子都管不牢,四个丫鬟守在里头还能出这样的事儿。现在气她一生气就跪,这么重的身子,她自己不在乎,就不怕他心疼了吗?
他拿眼睛瞪她,她缩着脖子不敢看,他用两个指头捏着她的膝盖骨:“知道躲了?刚才跪得时候,爷瞧你是勇敢得很!”
姜如意:???好像有点歪楼?
她抬起头,钱昱一脸“别以为爷就不生你气了”的表情,又把她的头给吓了回去,他忍不住叹气,把她拉进回来抱着:“我是担心你啊——”
姜如意抓着他的衣袖晃啊晃,他的身子也跟着她,用手指头戳着她的脑门:“也就你成天大事儿不操心,尽操心些没边儿的小事,多少人盯着你家爷,你倒好,把你家爷的枕头都送人了!”
姜如意脸上写满了“啊?”
钱昱把她按回被窝里,自己吹了灯也躺下,手穿过被子在她手背上拍拍:“醒行了,什么事儿都有我呢。”
没头没脑的姜如意对着黑暗坐着嘴脸。
钱昱闭上眼睛:“睡吧。”
姜如意发现他的枕头没了的时候,差点没被吓得魂飞魄散,差人去问了大姐,那边装傻说:“没啊?没看见啊?”
再问一遍就是:“可别瞧不起人啊!我家姐儿虽然没享过什么福,却也不至于连个枕头都眼热!”
没辙,就是要回来了,她也不会给钱昱用。
她就给换上了用绿豆做的软一点的枕头,钱昱之前睡得可都是松木枕,要么就是玉枕,要人命啊!一开始她在营帐里头也是睡得这个,连续落枕了几个晚上,给钱昱行礼都是扭着脖子的,他喷笑了一阵之后就让人给她换了软枕。
对于这种娘儿们唧唧的东西,钱昱一直是嗤之以鼻的,但是今晚睡上去感觉还不错。
姜氏一母同胞的亲姐姐都对她下绊子,更不用说他的那些弟弟们呢?
只是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而已。
钱昱睡得比姜如意还要快,她盯着头顶的帐子,心里头很多疑问也解释得通了,难怪大姐突然间跟她这么亲近了。
她庆幸和大姜氏没有真正地像姐妹一样相处过,不然这会儿得多难过啊,说不定真的会中二病犯,慷慨地邀请大姐加入小老婆阵营。
现在,跟她抢男人,呵呵!
过了几天,大姜氏过来找她来了,是一点含蓄都不带,见了面直接就噗通跪了,当着丫鬟们的面,一点台阶都不给姜如意留。
姜如意说:“我身子重,不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