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一样。
热切的动作慢慢停止,他一点点离开她的唇,后退一步,说:“很晚了,早点睡,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两个人躺在床上,中间隔了老远,这才是真正的同床异梦。
戴舒衍睡不着,今天的发现比那天她说要离婚还要让他无法接受。
离婚是因为他做了错事,她生气了,那他该了就好了。
但是最近他们明明很好,她却开始对自己撒谎了。
一直到凌晨两点,他都殊无睡意,转身去看她,她睡得很安稳,呼吸轻缓,睡颜带着甜蜜。
一缕发丝粘在唇上,他伸手轻轻拨开,支起身子仔细端详。
看了很久,目光落到床头柜上她的手机上。
他终于下定决心,拿起手机,带着笔记本电脑去了外面。
开机有声音,会惊醒她。
他没开灯,把手机和电脑连接。
一连串代码出现在屏幕上,刚开始还有些生涩,需要短暂的思考,慢慢的,手指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飞快的敲击这键盘。
在他昏迷的时候,那段奇怪的记忆并未就此潜伏,反而无声的滋长。
那个名为裴述的少年慢慢长大,他在数字领域有着极高的天赋,而对那个小姑娘的渴望又无限度的激发了这种天赋。
他不敢出现在她面前,但却了解她的一举一动,她身边的任何电子设备,都成了他偷窥她的工具。
手机,平板,电脑,电视,甚至联网的相机……
这种扭曲的行为被父母发现,怕他越走越歪,这才出资为他成立一个游戏公司。
代码编写完毕,他按下了“确认”键,手机亮了两下,一个软件正在安装,安装完毕之后,又从屏幕上消失——自动在系统中隐身。
监听软件竟然真的成功的植入了她的手机,戴舒衍愣了一下,抿紧了唇。
他是法律人,不是it工作者,在此之前他从未接触过代码的编写,所有的知识均来自于那个名为裴述的少年。
代码能正常使用,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那些知识是正确的,继续推论的话,那段记忆是真实的,那个裴述,就是……他自己!
所以他对夭夭的态度才会那么不理智。
如果他是裴述的话,那戴舒衍又是谁?
关闭笔记本,把她的手机拿回卧室,她还在睡,没有醒来的迹象。
把手机轻轻放回原处,甚至细心的连朝向都没变。
他躺回床上,看着她犹豫了很久,还是轻轻展开手臂,把她揽入怀里。
她体温比他略低,靠在怀里温温的,凉凉的,又软又滑,手不受控制的探入衣内,在她身上来回抚摸。
幻想她为自己绽放时,又是何等风情。
忍不住抱紧她,滚烫的呼吸撒到她脖颈,身体起了反应。
想要她,不管她隐瞒了什么,还是想要她。
他回想夭夭小心翼翼讨好他的时候,那时的记忆已经模糊,简直和做梦一样,越发清晰的反而是裴述疯狂又压抑的感情。
他抱紧她,纵使胸口隐隐作痛。
怀里传来一声嘤咛,她不舒服了,有醒来的迹象。
他又连忙松开。
夭夭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他怀里,身体僵硬了一下,抬头,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他紧闭的眼。
她悄悄往后挪,把自己从他怀里挪出来。
中间大约有一尺的距离,停下,裹好被子,有点热,把手放外面,重又入睡。
戴舒衍睁开眼,目光落到她在夜色中莹白的手上,伸出手想握住,在半空中停了良久,又默默收了回去。
他又想起她说离婚的事,如果那天她不仅仅是赌气,而是真的……真的对他没有感情了,怎么办?
怎么办?
他不停的问自己,如果他真的把她弄丢了,怎么办?
夭夭醒来,打开手机看了看表,早上七点钟,身边已经没人了,摸摸床铺,凉的。
她洗了脸出去,客厅里又是一股淡淡的烟味。
他一大早起来就为了抽烟?
都学的什么毛病?!
厨房有动静,夭夭过去,看到他在做早餐,已经做好了,虾仁蔬菜卷配煎蛋,还有一杯热牛奶。
“你又抽烟了?医生的话你到底听没听啊!”夭夭蹙眉,过去帮忙。
他抬头,“你闻到了?”他已经开窗透气很久了。
“抽烟的闻不到烟味。”她端着盘子去餐厅。
戴舒衍跟在她身后,把剩下的端出来,“我总算能理解为什么阿珩那么爱抽烟了。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夭夭没想到,戴舒衍竟然会带自己来这里——碧湖边上她曾经的家。
现在这里已经换了主人,家里也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他问:“你是不是在这里住过?”
夭夭看着他,慢慢点头。
那场车祸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他开车带她来的,看完这里,又带着她去了其他几个地方,无一例外,全都是夭夭住过的地方。
地点也从湖边的别墅,变成陈旧逼仄的居民楼,又变成绿化极好的新小区。
她搬过很多次家,十六岁那年爸爸破产,家境一落千丈,欠了别人好多钱,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替家里把钱还了,他们也能缓口气。
夭夭大学毕业那么努力赚钱,甚至来参加这个变态的游戏,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把好心人替她垫付的欠款还回去。
她扭头去看戴舒衍英朗的侧脸,想问那个替她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