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她的身体大好了,清晨便起了身。
卧床的期间,除了她的三姐姐前来过一次,其他的兄弟姐妹都只派了下人来问候和送礼,这让她再一次清楚自己究竟有多不讨人喜欢。
不过不讨人喜欢就不讨人喜欢吧,说实话,她真的和那些兄弟姐妹亲近不起来。
她曾经在暗地里听到,六妹妹对三姐姐说,她清高瞧不起人,且自以为是。
她听了之后,心里头竟也没有一丝火气,反倒觉得六妹妹的话说的倒也没错。
她的确没把这些血缘上的亲人放到心头里去。
整天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叫着,可她觉得那也不过只是喊喊而已,对那些人,她生不出一丝所谓的亲情。
哪怕他们对她怀着友善和亲近。
她觉得,这个世上,她只对生她疼她的姨娘有所谓在乎。
而这一丝在乎,是她的姨娘用付出换来的。
是自私或是冷情,她不知,天地茫茫,何处为她归处呢?
此时此刻,她脑海中忽而又出现了男子美到极致,世间无双的倾世容颜,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忽生彷徨,她能配得上他吗?
“小姐,可是要起身了?”小丫头的叫声在外面响起,换回了她神游的思绪,“今日清晨夫人派人过来吩咐了,您务必要去请安。”
听了这话,季云娇忍不住心中讶异。
那人不总是希望她不要出出现在正堂吗?
擦拭了脸,漱净了牙,着衣,梳妆,瞧着镜中眉目如画的容颜,她勾唇微笑,镜中绝色的人儿也微笑,那笑若云扶月,朦胧的温柔中带着一抹女儿家娇俏的风情,美得如梦似幻,不似凡尘中人。
若是遇上了梦中那个他……那人可会惊艳?可会倾心?
心中忍不住自嘲,她竟为一梦中人着魔了。
虽然三姐姐总是说女儿当自强,莫因容貌生的好而太过自得,莫要举止轻浮,可她却想,生了如此容颜,若不用它求一个心中所愿,一生幸福,那美貌又有何用?
她知道那是善意的劝诫,可是她没法子放在心上。
她讨厌女戒,讨厌规矩,讨厌男子的三妻四妾,她有如此令人见之忘俗,流连难忘的容颜,为何不能用它魅惑自己所爱之人的心呢?
她当然不会轻浮妖娆的诱惑男人,可是魅惑一个男子,不一定要举止妖娆才是魅惑——女子的魅力,在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但是她的风情未必需要妖娆,真正倾世的美人,是风情万种才绝艳。
是谁说的呢?梦境中,似乎有一个极美的女子如此告诉她。
那个女子,清如莲花,然而顾盼流目却风情千万,一颦一笑美的惑人心魄,如一株摇曳生资的白玫瑰,既有美艳与妖娆,又清丽优雅。
那个人是谁呢?究竟是谁呢?她不知道。
许是妖女吧,否则怎会有那般撩人的媚色呢?可是她分明却又清丽出尘若白莲仙子。
她记得,那个梦中的女人歌唱得很好听,说是天籁也不过如此,或许是梦中美人所赐,她的乐理也是极好的,七岁起学琴,三年之后老师便道教无可教,学无可学。
她很聪慧,读书过目不忘,作画写诗都极有意境,家中姐妹总是爱听她弹琴,每每听完总道是去了天庭仙境走了一回。
可是她们都说她是个冷性子,虽然想亲近,可是又不敢,看起来就像个冰仙玉佛。
季云娇总觉得她们是看错她了,哪是什么冷性子?她觉得她根本就没心。
不喜不怒,冷冷清清,哪有什么仙啊佛啊的慈悲心肠呢?
要不……那莫医仙为何总是悲叹她不回眸眷恋他呢?他总说她太小,不懂他的心意,可是她却觉得她是知晓的。
她知那个男子的心意,可是却起不了一丝波澜,愧疚无,心动无,那个人对她来说只能算熟识的人,连朋友都算不上。
那人如此倾心于她,她却动不起一丝情绪,算不算无情狠心呢?不对不对,她自认为无心,又哪来有心可狠毒呢?
况且,他是倾慕她的容貌还是倾慕她这个人,这可真不好说。
走着端庄的步子,不刻意做出扶风弱柳的风姿,却步步生莲,轻盈似飞,自有一种风华绝代的美丽。
漫不经心的模样似走马观花,那惬意的小模样,倒是像极了在游玩。
跟在季云娇身后的几个小丫头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劝说她的不合规矩,而是傻愣愣的瞧着她眉目间清淡却又飞扬的神采。
若清水游鱼,若天际飞鸟,似山林悠然之风,似高山清冷之雪。
当采天池仙露,收玉石之灵,集朝暮璀璨彩霞,方可得人间这无瑕绝色。
这般的美,只需看上一眼,便可永生永世难以忘怀,成为心间魔障了。
湖中亭,一个青衫如竹,容颜若明珠美玉,皎皎生辉的男子傻愣愣的瞧着湖岸边悠然而去的少女,一双若集了星辰辉华之绝艳的墨色眸子,头一次无了理智,只余下难以置信的惊艳迷茫和痴狂。
本是摇着扇,金冠束发,雍容华雅的少年公子也是一副愣神的模样,瞧着少女远走去的方向,然而他却眸色沉沉,一双眼如云雾缭绕,让人瞧不清那云雾之后是何。
许久之后,雍容俊美的公子转头瞧着坐在桌上悠悠然看着棋谱的男子,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愈发显得雍雅高贵,气质卓然:“你带我俩来这儿,就是为了看美人?”
“还不满意吗?我可是让你瞧见了我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