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游乐场人很多。

小胖妞来的一路都在说来游乐场玩太幼稚，真正到达目的地时，她却比谁都兴奋。

一路上她没有一刻闲着，一步一个卖小玩意儿摊子,一口一个爆米花肉丸子,一抬头一个猜谜杂耍，仗着自己升到中级的武略，她还用气枪精准地给自己打了一只泰迪熊。当然一路上负责拿各种乱七八糟东西的,是最最任劳任怨的鱼先生。

玩的有些得意忘形，天黑的时候两个人才想起回家。日子渐渐入冬,晚上来得越来越早,七点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下来。

路灯昏黄,三两行人面色匆匆。陆以霜抱着她那只泰迪，钟若渔两手大袋小袋，两人并肩朝停车场走去,皮叔开了车过来,在那里等他们。

“辛苦吗？”陆以霜瞅一眼今天从头到尾都在充当人形挂架的鱼先生。

钟若渔不知道她为什么变得这么客气，答道：“你说呢。”

陆以霜沉默了片刻,笑起来道：“你知道的嘛，以前我谈不到男朋友，然后每次看电视，都很羡慕里面那些浪漫的情景，觉得能感受一次的话就死而无憾了。但是今天都试了一遍，发现好像也没有那么夸张。”

钟若渔的声音迟疑起来：“……不喜欢？”

陆以霜藏在帽子下的耳朵悄悄红了，她低下头，把地上的方砖当做格子向前跳了几下，背对着钟若渔，她有些含糊地答道：“不是啊。只是发现……”她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抬起头看着他，“我根本没必要羡慕他们表达爱的方式，我已经获得了比那些更好的东西……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他化身为鱼带她漫步云端，他让她开始学着做光芒四射的明星，他让她获得那么多荣誉和赞美。她全部都看在眼里，牢牢记在心里。为什么要羡慕别人？自己会被别人羡慕也说不定。

她并不是只知道索取的人，她也想回报同样的心情。

所以。

你见过这样拐弯抹角隐晦至极小学水平都不如的告白吗。

钟若渔沉默地看着她。

他能编出让人潸然泪下的故事，能写出震撼人心的旋律，他以为自己已经轻松洞悉了人心，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但是这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明白吗？”陆以霜见他半晌不说话，有些懊恼地说，“意思就是……”她纠结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汇。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她咬了咬唇，正想再酝酿一下——

忽然听到脑海里传来系统一贯机械的声音：

“宿主信仰值已达需求上限，枯荣道将进行第一次进阶。”

进阶？陆以霜愣了一下，下意识朝钟若渔伸出手。钟若渔一看她的动作就知道是枯荣道出了问题，没顾得上抱怨有多煞风景，顺手帮她脱下手套，然后十指交握。

完全不知道打扰了别人的系统还在继续：

“进阶期间宿主自身可能发生一些暂时性的乱码，时限为两个时辰，不必惊慌。”

陆以霜没注意到一向冷漠的系统竟然学会安抚人了，她注意都放在了“乱码”两个字上，惊愕地道：“什么叫乱码，我会被打上一脸的马赛克吗？”

系统不再出声，似乎懒得跟她解释。

钟若渔安慰道：“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不管接下来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很快就熬过去了，也不会耽误明天的事情，不用太担心。这个所谓的乱码再糟糕，也总不会比上次洗髓丹的效果更荒谬……吧？”

鱼先生笃定的话语在最后一个字变成了诧异的尾音。

因为他面前的陆以霜已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

——她肥嘟嘟的脸颊线条渐渐平缓下来，外套包裹的平坦胸口正膨胀起来，娇小的身量开始一点点拔高，厚厚的过膝袜慢慢松弛变短。前一分钟还只到他肩膀的个子，短短十几秒里蹿高了半个头。原本稚气富态的五官，因为失去婴儿肥的掩饰，渐渐显出秀美端丽的轮廓。

钟若渔看着她一点点褪去天真的姿态，化为发育成熟的模样。

他道：“我收回刚才的话。”

上一次是变成微缩形态，这一次是直接长大，系统似乎对调整小胖妞的体型有着格外的偏执。

陆以霜下意识提了提快要掉下来的裤子，她茫然地问：“我被拉长了？”

忽然觉得自己离地面远了一些。

钟若渔任她一个人在那里对自己的新形象东看西摸，不时发出惊叹声。他开始拨电话，通知司机今天不用来接他们，不然这种样子去见皮叔，一定会被怀疑的。

“先去换几件合适的衣服。”挂了电话以后钟若渔对她说，“我猜你今天肯定不想那么早回家睡觉。”

陆以霜一开始还没弄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直到她和钟若渔来到最近的购物大厦，在导购悄悄打量的好奇目光里，挑挑拣拣随便拿着两件内衣进了试衣间，看清镜子里的模样——

她发出一声又惊又喜的短促尖叫。

钟若渔听到她的声音，想也不想地推门进来，问道：“怎么了？”

陆以霜：“啊啊啊我瘦了！”

钟若渔：“……”

试衣间里的她刚脱下不合身的外衣，雪白的双腿终于不再是胖胖的莲藕，修长笔直的线条优美得让人血脉贲张。自从发育开始她就在穿那种不带钢圈面料柔软的文胸，白色的布料上面绘着一只卡通小猫图案，平时就算她只穿着内衣在卧室里走来走去，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