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劳张太医了。”夏寒被赵宸熙盯着不能起身,只能点头对老太医道谢。
张太医连声称不敢,见皇帝没吩咐,便起身告退,出去写方子了。赵宸熙就让连瑾跟着张太医,顺便拿了方子去熬药。
等老太医走了,赵宸熙便让宫人拿来厚衣物和大披风来,把夏寒密不透风地裹紧了,一路揽着去了偏殿。
主殿夏寒给了大皇子,今日必定是不能再折腾了。他和夏寒只能来偏殿将就一晚。好在现在地龙烧上了,偏殿里的温度也跟主殿差不多,倒是不怎么妨事。
到了偏殿赵宸熙让夏寒躺到床上,却不让他继续睡,“先别睡,让他们拿点粥来。吃点东西才能喝药。”
现在赵宸熙说话夏寒哪敢有半点反驳,只管不断的点头。赵宸熙见了,这才表情稍缓。
而后皇帝坐在床边,又紧盯着皇贵妃吃完了一碗细米粥,又喝过连瑾送来的汤药,这才拉着他一起躺下。
“微臣已经没事了,”夏寒往内侧靠了靠,尽量不挨着赵宸熙,“皇上要不今晚还是回乾元宫吧。微臣有些伤寒,要是病气过给皇上可怎么是好……”
“你在赶朕走?”赵宸熙回过头眯着眼睛看夏寒。
夏寒立刻就闭嘴了,缩进被子里不说话。赵宸熙冷哼一声,这才作罢。
两人沉默了会儿,赵宸熙一度以为夏寒已经睡着了,却又听他突然出声道:“陛下……不去看看大皇子么?”
明明之前一副还是很着急的样子,为什么到现在也不去亲自看一眼?
“……你若不想睡,朕今日还有好些事情想听你解释解释。”
夏寒这次彻底不敢回话了,心里虽然对赵宸熙的反应还有诸多疑问,但药效慢慢上来,还是没抵过睡意,很快就睡沉了。
听到他沉沉的呼吸声,赵宸熙仰躺在床上,盯着厚厚的床幔,却是心思满满。
大皇子不慎落水,可是不一般的大事。各宫得了消息,都是惊惧了好一会儿,却不再敢像平时一样派人仔细打听。
自皇帝继位后,子嗣一直有些单薄。加上还没满月的小皇子,也不过三个皇子。皇帝对皇嗣一向非常看重,如今出了这等意外,哪里还有人敢上来胡乱凑热闹?
当然,太后自然是不怕这些忌讳的,得了消息立刻派人来问大皇子如何了。赵宸熙懒得搭理,直接派连瑾去应付应付,就把人打发了回去。
赵宸熙今日到华英殿的时候,还不到晚膳时分呢。处理完大小事宜,哄着夏寒睡觉。中途还又起床去吩咐了些事情,最后连晚膳都没吃,就在连瑾担忧地神情中,继续回偏殿躺着。
一晚上,赵宸熙脑子里纷乱的事情太多。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
只不过一睡着,居然开始做起梦来。一会儿梦到自己在等淑妃和大皇子、三皇子时,却被叛军包围的情景;一会儿又是自己曾经在华月殿时,手把手教导赵宏奕练字的画面;一会儿,又是在那个月圆的树林里,夏寒死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刻……
赵宸熙猛然睁开眼睛,略微急促的喘了口气。抬手抹了把额间的薄汗,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抓身边的人。结果手伸过去,确实探了个空……
“连瑾!”赵宸熙一把掀开床帘,从床上走了下来。
“奴婢在!”候在外间的连瑾赶紧跑进来,看着皇帝只着明黄的中衣从床上下来,连忙拿起外袍给他披上,“陛下有何吩咐?”
“皇贵妃呢?”赵宸熙黑着脸往外走,“他又跑到哪里去了?!”
“君侯去主殿了。”连瑾见皇帝听到就直接往主殿方向走,连忙上前引路,一边不忘解释,“半夜大殿下突然醒了,许是白日里受了惊吓,不住的哭闹。不肯吃东西,更不肯喝药。奴婢们实在哄不住,君侯不知怎么听到了动静,来看了看。”
说话间,两人依旧走到了主殿外,连瑾压低了声音,“刚才已经有宫人来报,说大殿下已经不闹了。君侯此时还在旁边守着呢。”
赵宸熙走到主殿的内间门口,免了宫人们的请安。宫人们自然也知道大皇子才安静下来,此时哪里敢闹出动静,被免了请安,继续沉默地守在门外。
赵宸熙背着手站在外面,内间里烛火还点着好几盏。虽然把内间照得明亮,但摆放的位置很好,并不觉得刺眼。夏寒此时正坐在床尾,侧头对着里面。
而床头的位置,赵宏奕小小身子正把被子顶得鼓鼓的。孩子想小脸还是有些苍白,借着烛台的光线,隐约还能看到残留的泪痕。
眼睛虽然已经闭上了,可是嘴里似乎还无意识地在抽噎地喊着什么。仔细一听,似乎是“父皇”、“母妃”之类的话语。
“大殿下怕黑,君侯便让奴婢们把主殿的烛台给留些。”连瑾站在赵宸熙身后轻声解释。结果引了里面的夏寒注意。
赵宸熙见状,便干脆走了进去,站在夏寒身边,复杂地打量起此时年仅四岁大皇子。
曾经的大皇子赵宏奕,是赵宸熙最疼爱,也是最寄予厚望的皇子。
赵宏奕从小到大,赵宸熙几乎有时间就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虽然很多时候为了掩人耳目,也会把二皇子赵宏宁带上。
但二皇子毕竟小了两岁,再加上比起天性跳脱顽皮的赵宏宁,从小安静听话也聪明伶俐的赵宏奕,自然更得赵宸熙喜爱。
赵宏奕在华月殿的衣食住行,都是赵宸熙亲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