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天终于愿意听她的解释了。
就当燕芷珠盼着能与他重新开始的时候,沈问天给她的只有四个字,“回上海吧。”
沈问天告诉她,当年的事谁对谁错都不重要了。
曾经,他是个为爱冲动的毛头小子,年少妄为。
在码头没有等到燕芷珠的那一夜,他去了法国。
起初,他是恨的。
恨燕芷珠没有来赴约。
可现在,他已经完全放下了。
沈老爷死了,现在整个沈家都靠他撑着。
沈问天真正明白到了,什么是责任。
他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抛下整个沈家,抛下所有追随他的将士。
或许他们曾经□□。
可如今,燕芷珠早已成婚,有夫有子。
而沈问天也在燕芷珠来的前一日成婚了,是他父亲生前安排的婚事,对方出自书香世家,温婉贤淑。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燕芷珠哭的梨花带雨,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该怎么办?兰姑,他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燕芷珠忘不了他们曾经的那些美好,忘不了沈问天。
“大小姐,兰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这个人呐,脾气就是倔强,不肯听人劝。”兰姑缓缓道:“事已至此,你也该放手了。”
“不···我不要···”燕芷珠摇着头,不肯接受现实。
“人总有年轻的时候,情窦初开,为爱不顾一切。”兰姑劝道:“可两个人在一起不止要有爱,还要看有没有缘分。有时候,相爱未必能相守。”
“你跟沈公子经历了那么多,最终却还是不能在一起,说明你们没有缘分。”兰姑缓缓道:“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无非是嫁给一个好男人,姑爷人好心善,只要你愿意花时间了解他,你总会爱上他的。俗话说的好,这感情是慢慢培养的。何况,你们已经结婚这么多年了,既然上天给了你们这个缘分,你为什么不尝试的了解一下他?兰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姑爷比沈公子更适合你。”
燕芷珠想起叶悠阳,不由得心下气恼:“他有什么好的?”燕芷珠一向瞧不起叶悠阳,觉得他事事都听燕老夫人的,燕老夫人说一,他不敢说二,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
兰姑笑了,“姑爷饱读诗书,学富五车。最重要是的是,他平易近人,为人亲和友善。你从小娇纵任性,得有人宠着。这些年来,姑爷对你怎么样,难道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兰姑这样一说,燕芷珠倒是也想起来了。这叶悠阳倒也不是那么讨厌,对她从来没有刻意奉承,却也不会故意冷落。无论她怎么明嘲暗讽,他从来都是忍气吞声。
从前觉得他懦弱怕事,现在想来,他大约是让着自己,不与她计较。她还以为自己得了上风。
“哼。他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虽然心下对叶悠阳不那么讨厌了,但燕芷珠还是嘴硬道。想起那日她要出去时,叶悠阳拦住她,把她推到门上,结果她踩了叶悠阳一脚,“像个木头似的,笨死了。”
虽然如此,但燕芷珠的嘴角却翘了起来。
☆、三十八
广州。
葬礼这天,赵家人没有到场。
身在异乡,韩曼秋不想太过铺张,况且她娘生前简朴,一辈子也只是想过平凡日子。
叶悠阳望着韩曼秋,她跪在灵前,不发一语。
这一刻,韩曼秋不与赵老爷相认,叶悠阳忽然也理解了。
韩曼秋一辈子最亲的人,是她的母亲。
她从小没有父亲,心中对父亲的想象存在在萧桂兰的描述中。去上海之前,她一心盼着能找到父亲,从此一家三口团聚。
如今,人找到了。可也彻底粉碎了韩曼秋的美好幻想。
赵老爷抛妻弃子,懦弱怕事。赵夫人笑里藏刀,为人虚伪。
她娘为了一个男人,花尽了半生心血,最终得到的,却是埋骨他乡的下场。
韩曼秋再也不想与赵家有半点瓜葛。
“想哭就哭吧。”叶悠阳在一旁看着韩曼秋这个样子,也为她担心。他宁愿她好好的哭一场,把一切都发泄出来。
话音刚落,韩曼秋扑进了叶悠阳的怀中。
叶悠阳愣在原地,双臂僵直,肩上被泪水打湿,耳边传来的哭泣声,他整个人都不知所措。
接着,叶悠阳伸手覆上了韩曼秋的背,动作轻柔,仿佛将她当成了一碰就碎的玻璃,小心翼翼。
叶悠阳无声的安慰,令韩曼秋在这绝望无助之际,得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砰——”的一声,行李箱跌落在地的声响。
韩曼秋看向门口,整个人都怔住了。
青年衣冠楚楚,此刻正在门口望着她。
楚易?
他身旁的女子,手中的行李箱跌落在地,脸色难看。
燕大小姐?
然而,还没等韩曼秋反应过来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还来了广州的时候。
一声稚嫩的呼唤让她整个人恍如晴天霹雳。
“爹!”燕天豪兴冲冲跑了上来,一下子就抱住了叶悠阳。
饭店里,四人同坐一张台。
叶悠阳说了来广州之后发生的事,解开了误会。
“韩老师,以前我多有得罪,这杯酒,算我向你赔罪了。”燕芷珠大大方方的举杯,朝着韩曼秋道。
看得出来,误会解开,她对韩曼秋的偏见也没了。毕竟韩曼秋教天豪教的很好。
韩曼秋不知怎的,竟有些心虚,拿酒杯时手有些颤抖。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