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修文不由吃惊地说道:“当年,你不是和他一起离开上海的吗?怎么你们后来没在一起吗?”
“什么呀?”林婧云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误会了,脸一红道:“当年,我们的确一起离开上海去了北平,不过我是因为我们全家要搬到北平,这才退学的。至于赵文,我只记得他到了北平以后在一家报馆当记者,大概大半年后就失去他的消息了,这一晃也有三年多没见面了。”
听到林婧云的这番话,沈修文的心头就象一块积压了数年的大石头一下子被搬掉一样,顿时感觉一松。不过,他也不敢很明显地表现出来,接着又问道:“既然你们全家都搬到了北平,怎么又回来了呢?”
林婧云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道:“北平现在也不太平,日本人的军队就驻扎在北平城郊,这仗说不定随时随地就要打起来。所以我就又回来了,现在就在仁济医院当一名外科医生。”
“北平不太平,上海又何尝太平呢?你其实不应该回上海,应该去内地,重庆就不错。”沈修文没想到林婧云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回到上海的,也叹了口气说道。
“你如今可是军人,怎么也这么悲观,难道你们就这么没信心吗?”林婧云看着沈修文问道。
从短短几句话中,沈修文也感觉到林婧云这几年的变化挺大,少了以前的激进冲动,多了几分冷静和理智。笑了笑回答道:“我这不是悲观,我说的事实。如果中日一旦开战,北平、天津、上海、南京以及整个东南沿海,甚至连武汉、长沙都会失守。”说着,沈修文不由叹了口气道:“我们国家和日本的差距实在是太大,短时间内挡不住霓虹军的进攻的。”
“所以你们就觉得悲观,将来准备怎么办?给日本人当顺民吗?”林婧云的话虽然象是在调侃,但是语气却显得冷了很多。
沈修文感觉十分有意思地看了看林婧云,笑着说道:“你不要一口一个你们的,好象搞的我们是两个阵营的,我们可都是华国人。”
听到沈修文这话,林婧云明显一惊,连忙看了看沈修文,好在沈修文刚才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此时的沈修文慢慢收敛自己的脸上的笑意,神情显得十分凝重地说道:“我沈修文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一样我是绝对不敢做,也不能做的,那就是做汉奸。你刚才可能没有听明白我话的意思。我只是说我们国家和日本的差距实在太大,短时间内挡不住日本军队的进攻,但是我并没有说那我们就不抵抗了,我们就不能取胜了。”说着,沈修文又突然笑了笑对林婧云说道:“你可别忘了,我以前可是杀过不少日本人,就是想当顺民,恐怕日本人也不会饶了我。既然如此,那倒还不如跟小日本干下去。”
林婧云显然跟不上沈修文情绪的变化,勉强笑了笑道:“看不出来,你倒是蛮有信心的。”
“我当然有信心喽,你刚才不是也说我是一名军人嘛。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沈修文颇感自豪地说道。
林婧云没有再说话,只是朝沈修文微微笑了笑,目光显得有些复杂。
说话间,汽车来到了林婧云的住处。林婧云租住的房子是在临近仁济医院的一栋石库门房子的二楼。沈修文小心地搀扶着林婧云下车,道:“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行了。”林婧云微笑着谢绝了沈修文的帮助。
沈修文也没有勉强,一来林婧云的脚伤看上去好了很多,二来一个单身女子的房间,自己也不方便进去。和林婧云挥手告别后,沈修文上车离开。
看着沈修文的车消失在街角,林婧云原本脸上的微笑早已消失,神情有些矛盾又有些失落。
“唉。”林婧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瘸一拐,神情落寞地慢慢朝楼上走去。可能今天这个夜晚注定是她失眠的一个夜晚。
“什么?文哥,你碰到林婧云了?她当年不是跟赵文一起离开上海了吗?那个赵文也回来了?”程德安一脸吃惊地看着沈修文问道。
沈修文点了点头,道:“她倒是没有和赵文在一起,据她说当年虽然她和赵文一起去了北平,但是她是举家搬迁,后来也跟赵文失去了联系。”接着,沈修文把和林婧云相遇的情景跟程德安简单地说了一遍。
“我说文哥,你们俩倒是挺有缘的嘛。当年咱们这朵校花你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追到手,你还为了杀了三个日本人,差点把脑袋都搭进去。这次,她回来大概是以身相许吧?”程德安一脸淫笑地说道。
“你小子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是有点奇怪怎么就这么巧?”沈修文显得有些疑惑的说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嘛。”程德安凑到沈修文跟前挤眉弄眼地说道。
如今程德安的三营和周苏平的二营驻防在龙华机场,平时两兄弟也难得坐在一起喝酒,趁着今天休假,沈修文和程德安约好一起聚聚。因为当年大家都是同学,沈修文顺口把昨天遇到林婧云的事跟程德安提了提。
林婧云是沈修文来到这个时代,看到的第一个人,加之又融合了这个时代沈修文的记忆,林婧云可是说是沈修文的初恋或者说是暗恋。这样一个女人在时隔四年后突然又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