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它挣钱。你知道的嘛,我专注啃老。”
安汶的父母是卖水产品发家的,算是小暴发户,家境殷实,她确实有资格啃老。
“那刘易斯呢?”
“他是个编剧……”安汶压低声音,“写言情剧的,一天到晚腻腻歪歪,跟活在戏里似的。”
“看着挺靠谱的,你也别老是晃着他了。”
“我都跟他说得很明白了,我不想结婚。”
“那他能愿意吗?”
“他要不愿意,还老呆着这干嘛?”
“你这可有点欺负人了。”
“柏橙,人就非得结婚啊,不结婚的人多了,哪条法律规定不结婚就得判刑吃牢房了?”
“结婚……”柏橙顿了顿,“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应该会想和他结婚的吧。虽然我父母的婚姻不幸福,但是我,我还是相信婚姻的。”
“一听你就是没结过婚的。”
刘易斯送上了咖啡,体贴地给两人倒上,又很知趣地离开。
“对了,官司的事怎么样了?”
“上次周律师不也说了吗,徐子文没了,我就是闹闹的第一监护人。这官司,我稳赢的。你说也怪,闹闹的爷爷奶奶不愿意把孩子给我还算说得过去,可程虹这是干嘛呢?”
“她也不愿意?”
“就你来之前,她还来这找过我呢,软硬皆施的,说什么闹闹是她一手带大的。闹闹确实是她带大的,这点我认,但我毕竟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啊。再说了,她这带着闹闹,以后还嫁不嫁人了?这些道理,我都跟她讲了,她愣是油盐不进。”
“你离婚的时候就该把孩子要过来的。”
“那会儿我怎么知道……”安汶略别过头,“我怎么知道子文会出事呢?我一心想着离开他,离开那个家,我要不把孩子留下,他也不会放我走的。说起来,是我对不起孩子。”
安汶说完,便落泪了。
“你干嘛呢,怎么还哭了?”栢橙递过纸巾。
“栢橙,我给你句忠告啊,你要是真的很爱一个人,千万别跟他结婚。婚姻会毁掉一切的。”
“你不能老是这么消极。”
“总之,你以后会明白的……”安汶擦擦眼泪,“你看,你第一回来我这,我没好好招待你,这还哭上了。”
“安汶,我们之间,不必说这些的。”
两人聊至深夜还不肯道别,从现在聊到过去,又从过去聊到现在。
“柏橙,其实你当年离开冇城,我们找过你,我和方致远。”安汶犹豫着,还是说了出来,“方致远跟疯了似的,直到高考结束整个人都是颓的。”
“当时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们。我妈的状态一直不稳定……”
“阿姨她……”
柏橙沉凝了一下,才慢慢说道:“抑郁症。离婚是爸爸提出来的,我妈死活都不同意,因为这个,病情加重……”
“对不起,我……”
柏橙摇头:“没事,都过去了。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敢想,只想好好照顾妈妈。”
“回来就好,回来了,我们还能经常聚聚。”安汶轻轻按着柏橙的手背。
柏橙的眼里有点点泪光:“嗯。”
“只是……方致远已经结婚了。”
柏橙含着泪,笑起来:“我想,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你可别犯傻,别告诉我你现在单身就是因为他。”
柏橙没说话,喝了口咖啡,安汶看着这个久别的闺蜜,隐隐有些担忧。
重逢之初,时光带来的生涩感已经荡然无存,不管是柏橙还是安汶,都找回了当年的那份情谊。
方致远也还没睡。
他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忖思着他的明天,他和这个家庭的明天。
启明通讯是回不去了,最好明天就去办离职。可这些,又该怎么告诉身旁的妻子呢?
思来想去,先办离职,然后再谋新的出路,是唯一的权宜之计。
丈夫的异样,周宁静不是没发觉。
她闭着眼睛,却仍是醒着的。她想起今晚在菲斯特,柏橙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容,这笑容下面,到底都藏着些什么?
周宁静不得而知。只是如此一来,她携家人去菲斯特吃饭的举动倒显得有些刻意,也有些可笑了。她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是啊,柏橙仅仅只是回到了冇城,不过和方致远见过几面,她就阵脚大乱起来。
我是方致远的妻子啊,我为什么要为他十二年前那段懵懂青涩的恋情而忧虑?
周宁静觉得自己太杞人忧天了。
她转身,搂住了方致远,脑袋紧紧靠在了他的胳膊上。
“怎么还不睡……”方致远摸摸妻子的脸颊。
周宁静的脸是冰凉的,但滚烫的泪水瞬间涌出。
方致远开了台灯,看着妻子:“怎么哭了?”
“抱着我。”
方致远抱紧了周宁静。
“致远,你不会怪我吧?”
“我为什么要怪你?”
“我一定要买学区房,一定要提前把周子接回来,我……”
“我都明白,”方致远笑着,“相信我,房子我们一定能找到合适的。”
“对了,今天何总让你去公司,是有什么事吧?”
方致远顿了顿,说道:“没事,就是总部来了几个领导,何总让我一起接待来着。”
“真的?那你销售总监的位置不会动吧?”
“不会,放心吧,老婆,我会努力挣钱的。快睡吧,再不睡,明天你就该有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