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个主意,导致他家父子反目,季老木匠因此郁郁而终。
“我去雍丘看看。”言不周决定追根溯源,此行无需骑马,走汴河水路顺游而下,一天就能打个来回。那里还有老熟人捕快刘勤,如今该称呼一声雍丘县的捕头了,则也不用再带一位帮手前去。
这边言不周刚走不久,在汴京城的犄角旮旯乱转悠的年绯给开封府带来了一条新线索。
包拯远远就见年绯嘴里衔着一根木棍,像是拖拽着什么东西跨过了门槛。“月半,难道你也染上乱吃外面东西的坏习惯了?”
年绯直接翻一个白眼,它的口味没有那么随便,而放开了嘴里的木棍,那分明就是木偶的一条腿。
被拖进来的半人高木偶双臂已断,肩膀位置留下了两个大窟窿,所着衣物残破不堪。
断臂木偶一直都闭着眼睛,不是错觉,它的身体竟是微微发颤。
“汪汪!汪——”年绯朝着包拯叫了两声,又向木偶长喊一声,居然吓到断臂木偶直接睁开了眼睛。
“嘤嘤嘤,救命啊。我不要被吞掉,我没有杀人。只是想要再看一眼这个世界,谁想摩羯大仙那么不靠谱,给我选了这么一具身体。”
断臂木偶的嘴巴半张半合,其说出的是语调有些古怪的人话。“包大人,您一定要明察秋毫,我是冤枉的啊!别让哮天犬吃了我。”
包拯眨了眨眼,他好似明白了什么,又有些被绕晕了。
他得缓一缓,现在的情况是木偶说人话了,还点名某只小肥妖威胁要吃了它。
偏巧,这时候半懂年绯的展昭在外继续查线索,得快让人请英望东来开封府一趟。
“包大人,我懂了!”
此时,公孙策略显激动的声音从后衙方向传来,他几乎边跑边说。“书笛结拜,演戏王也。是出自《列子?汤问》。”
包拯一脸疑惑,公孙策也和他打哑谜吗?难道他读的是假汤问?怎么从没听过这一句。
公孙策拿着《列子》翻到了那篇《偃师献技》,“就是这篇的最后一段,‘夫班输之云梯,墨翟之飞鸢,自谓能之极也。弟子东门贾、禽滑釐闻偃师之巧以告二子,二子终身不敢语艺,而时执规矩。’
王扬说的那句‘书笛结拜,演戏王也’是误听。应该是输翟皆败,偃戏王也。那两只季隐做的人偶活灵活现,很可能得法于偃师。”
民间异闻认为偃术不同与单一的机关术,它是机关术与巫术的强强结合,比机关术更加诡异莫测。
偃师,习得偃术者,却早就绝迹于江湖。
*
雍丘河岸。
言不周才下船没多久,正要问人怎么去县衙,就有一只形似鹦鹉的鸟飞到她的面前。
近看才发现这竟是一只贴满羽毛的木鸟。木鸟凌空飞着开口说人话了,“美人,知道朱家巷怎么走吗?那边年轻秃头问你的。”
河岸树下,白衣僧人拈花一笑,一步一步走进时恰如有仙人自九天昆仑而来。“叨唠了,贫僧无偃,为捉拿叛徒嬴季而来。敢问大人如何称呼?”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嘤嘤嘤,同人不同命
“在下言合。”言不周听到无偃对她的称呼,不由猜测无偃可能知道妖籍衙门的存在,却是先问起嬴季是什么人。“大师说的叛徒难不成化名季隐,隐于雍丘做起了木匠的活?”
无偃点头肯定了言不周的推测,“贫僧自昆仑弇山来,木甲宗弟子,宗门严禁赋予木偶以人的自觉意识。嬴季违背门规,携人偶偷下界。听闻希夷先生择徒接管人间妖魔鬼怪事,大人出现于此,恐怕嬴季已生事端。”
木鹦鹉还在一旁拍着翅膀附和,“多智近妖,天地不容。”
言不周没说木鹦鹉的语言水平也高得不正常。当下暗道可不是已生出事端,几乎能确定推测无误,袁青几人的消失不见,与两只高价人偶脱不开关系。
“难说大师是否来迟了。因为季隐已经死了,而他做的两只人偶与最后接触人偶的人都不见了。”
迟与不迟,见过再说。
两人在刘勤的安排下,很顺利地就来到了季家。
据说两只人偶被季成偷偷卖掉之后,季隐大发雷霆将所做的其他木器都砸了烧了什么都没留下,变相不给儿子再留一点可以变卖的器物。
如今一看,季家几近空空如也,连制作木器的工具也全都被季隐处理了。
无偃在季隐的木工房里找到了几张画废的符纸,哪怕是看不懂符文的人也能看出这些没画完,画了一半就继续不下去了。
“这红色,不是朱砂,是人血吧?”言不周大胆一猜,符纸上的红色符文并不像是颜料画的。
“是哒,是哒。老头的味道真难闻。”回答的是木鹦鹉,明明木制身体闻不到血腥味,它还是举起翅膀盖住了口鼻。“熏死鸟了,鸟毛都被熏掉了。哦哦哦,没有了美丽羽毛的我,还能凤求凰吗?还能期待生下一颗五彩蛋吗?”
无偃听着木鹦鹉歪题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