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三不五时感觉到对座的人在看她,她又岂能舒舒服服地养神。
“有事要说?”言不周倏然睁眼,对上了展昭欲说还休的眼神。“伤口疼?还是伤口痒,克制不住想要抓?不然,展兄怎么一幅不得静心的样子。”
展昭暗道今日不同,眼下两人在车厢里不说话,他总觉得气氛不似往常和谐。“我只是去吃饭而已,对听琴之类并无兴趣。”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
不过,言不周明白呆猫在解释什么,可她仍旧不置可否地点头。
“人多走些地方也不错,这不就发现与死者身份有关的线索。不论琴凝与女鬼有没有血缘关系,女鬼弄出那样一张脸,代表她非常在意琴凝。”
离开兴旺镇后,言不周反复琢磨了女鬼对鲁浩说的话。
女鬼质问了两点。
其一,她是不是长得吓人,是否认为她不够漂亮?其二,为何不扶她一把,是不是男人都一样没有同情心?
“我倾向于女鬼与琴凝没有血缘关系,但两者见过面。女鬼想要一张美丽容颜,而借用了她认为最美的脸。如果真是这种情况,那就有些麻烦了。
我们没找到尸骨残骸,就无法确定会凝出他人面容的女鬼,是否懂得分/身之术。”
言不周又想到了逃也似飞走的毕方。当夜鲁浩被女鬼缠上,也没法责怪毕方直接搞了灭杀,没留一口鬼气让女鬼交代清楚。
“后天抵达衢州,应该能在瑰宝阁查明金钗购买记录,这条线索八成跑不了。”
展昭如此说完,还是继续注视着言不周。这会,他想听得绝不只是言不周对女鬼案的看法,难道阿言就不再说些别的?
言不周却好整以暇地坐着,神色淡淡,直视展昭不再说话。
半晌后,她仿佛能看到展昭从期待什么,到失望地如同垂下了不存在的猫耳朵。
这下,言不周压没能绷住噗嗤笑了,伸出双手捏了捏展昭的脸。“呆猫,你怎么这么可爱。我当然信你只是去吃饭,这种小事压根没有解释的必要。你放宽心吧。”
不用解释?但是,之前为什么觉得你不似平常露笑脸?
展昭没把问题问出口。此时看着言不周笑声难止,他反应归来了,是被小骗子骗了。这一路的安静是在故意逗他玩。
“你啊。”展昭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跟着笑了起来。能被相信如何不笑。
车厢外,鲁浩一头雾水,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吗?
夜幕低垂,或该为发现前方有灯火闪烁,他们能在夜色里寻得借宿处而笑。
鲁浩稍稍加快了赶车速度,朝着郊野灯火处而去,很快他就彻底没了笑的心思。
遥望而去,入目是一片鲜艳的红色。
一排排灯柱上点着大红蜡烛,一队车马系着红绸带,其上摞着的货箱子被挂上了大红花。
最前方,一顶红绸布覆盖的轿子堪堪停了下来。
此时,伴随着一阵刺耳响亮的唢呐声响起。小院的大门从内打开,走出一个青年男人,腰间却是系着白布条。
男人走向轿子,掀开车帘,却根本没有人下轿。下一刻,只见男人捧下了一块牌位。
“嘶——”鲁浩惊得咬到了舌头。
这是什么运气,前两天刚见过女鬼,怎么就让他们再遇到了阴婚进行时。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不是一场正经婚礼
人生四大喜事之一,洞房花烛夜榜上有名。
乡里举办婚宴,主家热情相邀途径旅人去喝一杯喜酒,实乃再寻常不过。
旅人若是手有余财就随意给些份子钱,而若囊中羞涩也无需过分推辞。主家大多笑言一盏喜酒几口喜饼算不得什么,务必请旅人留下来饮酒吃菜沾沾喜气。
然而,如果举办的是冥婚,新郎新娘必然已死其一,或者两人都同赴黄泉,此类婚宴绝谈不上喜气两字。
冥婚举办的时间就与寻常婚宴不同,必须是天色彻底暗沉下来的黑夜,有的还会特意选择三更半夜。
至于轿子里坐着的是不是人,就要按照冥婚的不同类别来说道了。
如果两方有婚约却都死了,轿子里抬着的就是牌位。如果新郎死了新娘活着,这种情况还继续婚宴,那么轿子里抬着的虽是活人,但新娘嫁过去却与死无差,多半守节清冷渡过余生。
言不周没想过在大宋第一次参出席婚宴,就挨上如此特别的场面。
礼堂仍是大片的红,但其中夹杂了几抹白。例如前方香案上的两块牌位缠着红白双色绸,而新郎的父母与近亲都身披不同孝布。
正中央,新郎新娘原本的行礼位置,此时并排放着两口棺材。新郎那口早已躺好,新娘那口刚刚被抬了进来。
两侧站着来观礼宾客,并非仅有新郎亲属,还有未带寿布的乡邻居。
不论来了多少人,这场婚宴与热闹无关。只听司仪念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观礼者都绷着一张脸静默矗立,这场面真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