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文轻轻摇头:“自幼随戏班四处游走,并不曾有过家乡。”
叶婉柔抿了抿唇,回身对花菱道:“把你身上的银子都给我。”
花菱立即掏出身上所有的银票和现银,一共五百余两,递给叶婉柔。
叶婉柔一股脑的都塞到梁成文的手中,说道:“你拿这些银子去另谋个生计吧!”
梁成文像被烫到了一样,不肯接,推拒道:“万万不可,小生并不需要姑娘的银子。”
风遥见此,上前一把推开梁成文,语气不善地道:“让你收,你就收着,不准碰我家小姐。”
梁成文低头不再言语。
叶婉柔说了句“保重”就上了马车。
梁成文站在原地,望着马车渐行渐远,微微红了眼圈。
叶婉柔则是在马车上做着自我心理建设,不想花也已经花了六百两,也不差这五百多两了。等到将来杀了那恶人,这些银子就当是劫富济贫了。
嗯,这么想想心里就舒坦多了。
回到湖心小阁时,展云风居然正在二楼的房里。
叶婉柔小心地走进去,恭敬跪拜道:“参见王爷。”
展云风正盘膝坐在软榻上,独自对弈,他垂眸看着面前的棋盘,问道:“会下棋吗?”
第11章王爷恕罪
叶婉柔在心中思索,若是回答会,那岂不是要陪这个恶人下棋?
“民女不……”展云风云淡风轻地打断道:“若是不会,就从即日起开始研学,学会前就先不要再出府了。”
叶婉柔仿佛看到那只丑鸟自眼前怪叫着飞过。
“民女不才,只略懂一二。”叶婉柔暗恨着改了口。
展云风落下手中一子,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说道:“那过来跟本王下一局。”
叶婉柔走过去,侧身坐下,看着眼下的棋局,心中暗想:胡乱下下,让这恶人觉得无趣才好。
棋盘上白子略多,于是叶婉柔拿起一颗白子,寻了处空隙落下,这一子落下不打紧,整幅棋局都乱了格局,又接二连三落下几子,叶婉柔心中暗笑,不出十步,白子便输,之前的缜密布局,完全白费心机。
如此下棋乐趣何在?
叶婉柔心中正暗自偷乐着,就听对面的恶人说道:“此局你若输了……”
他抬眼看向叶婉柔,嘴角含着浅浅的微笑,“本王就让邓知轩饿一天肚子,如何?”
叶婉柔听得眼皮一跳,这些日子,她一直都想打听邓知轩的消息。可惜那四个丫鬟问什么都是不知,想问这个恶人,又寻不到适当的机会。现在听他主动提起,心中竟是略安,至少知道邓知轩还活着。
那孩子素来喜欢吃,怎能饿肚子?印象中他像是总也吃不饱一样。恍然想起那夜他抱着几只鸡腿来找自己时的样子,心中竟是一酸,说不出的难受。
收回心神,再看向眼前的棋盘,眼中似乎都有了雾气。
深吸口气,集中精力,全神贯注的掏空了与母亲下棋十年的所学,最后在过招三十余子后,白子还是输了。
展云风收光所有的白子,然后看着对面紧抿着唇,额头冒着冷汗的小姑娘。用不带任何情绪的语气说道:“是不是应该把那个戏子也抓回来?免得你再输棋只能让邓知轩一人挨饿。”
叶婉柔闻言立即跪到了地上:“求王爷恕罪,求王爷要罚就罚民女一人。勿要牵扯无辜。”
看着她伏低做小,跪在地上请求的样子,展云风心中有种复杂的情绪在萦绕。
这种情绪到底是什么?连他自己也还不清楚。总之,眼前的情形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可每次面对她,他都有种不知该如何与之相处的无措感。
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可他很不想继续用威胁的方式与她相处下去。
展云风起身穿靴,拉起叶婉柔,说道:“你与本王之间,并不用总这么拘礼,即便是府中的奴仆,本王也不曾苛待过。更何况,你我之间,还有沐清侯这层关系。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便可,今后想出府可以不用请示。不过,像今日芙蓉楼那样的事,最好还是不要再发生了。”
叶婉柔见厉王开门欲走,追上两步急道:“我想见一见邓知轩。”
展云风略缓脚步回道:“他并不在梁都,不过你不用担心,他活得很好。”
叶婉柔看着展云风下楼的身影,脑海中不断琢磨“活得很好”这几个字的含义,在杀人恶魔的眼中,怎样算是活得很好?
梁都大牢。
晦暗阴冷的大牢内,不断传出一声声嘶吼叫骂。
展云风一身月白长衫如鬼魅一般降临到一间牢房前,隔着牢门的栅栏看着里面的外邦男子。
那个正在叫骂的男子见到有人来,立即冲了过来,喊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把我关进大牢?你们西梁是过够了太平日子了吗?快放我出去!否则我们大陵一定踏平你们西梁,把你们都杀光!”
这牢里的气味极是刺鼻,展云风从袖袋中拿出一方白帕,动作极为文雅的放在了鼻下。声音轻慢地问道:“你是何人?说来听听。”
“我是大陵皇子博雅王子。”那个身量瘦小,满身玉石挂饰的男子厉声回道。
展云风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语气轻飘道:“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冒充东陵国已故的二皇子,你是想死在这里吗?”
对方听得一愣,二皇子的死一直是秘而不发,怎会被外人所知?
展云风看了眼对方的表情,适时说道:“时逢太后大寿将至,各友邦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