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着涨红脸:“兄弟,我诚恳地建议你,过两天就冬训了,听说有得折腾,你给我留点命成不?我心血少,经不起你这么吓唬。”
一提训练,陆臻自己也回过劲来了,摸着鼻子苦笑了一下:“你就当我脑子烧坏了,没事的。”
徐知着心下不忍,把陆臻拉过来顺顺毛:“听说越是英雄越难过美人关,我当年念书那阵,同寝一东北大汉,那身板比楷哥还大一号,大二那年遭兵变,哭了一个礼拜,所以没什么……”
陆臻沉默着点头,灰溜溜地爬回自己床上睡,不一会,全队熄灯,一片黑寂。
陆臻在被子里握住自己的手,关节上还是有点酸,残留着夏明朗给他的触觉,心情慢慢好起来,这是多么美好的感觉,你喜欢的人,刚好对你很不错。
应该知足了。
3.
几天后,全年的最后一件大事,冬训,正式展开,熬过之后就能吹吹打打等着过年,所以整个队里的气氛微妙而紧张。一年只有夏冬两训是由夏明朗和郑楷共同制订训练计划,内容丰富而庞杂,紧张和激烈的程度绝对超过一场大型军事演习,而且夏天主要针对的是抗酷暑,而冬天,自然地,抗严寒训练就占了重头戏,每一项都是对人类耐力和体力的极限考验。
而这一年因为夏明朗特别狂热专注的缘故,训练的科目也就显得特别的不人道。冬训才开始没多久,徐知着就已经开始嘀咕,本以为可以安眠,没想到一觉又回到解放前,陆臻指着自己的嘴,摇了摇头,意思是:我现在没劲儿浪费去说话。
连话痨的嘴都堵上了,夏明朗却还是觉得他不够疲劳。
水温10度,距离10公里,负重15公斤。
众人曰:不是人!
夏明朗首先踩进水里,神色淡然地甩下一句:“淹死之前上救护船,抓最后三名。”
陆臻当机立断地第一个冲进了水里。
哇靠,果然冰得透骨!
夏明朗扬眉一笑,跟到陆臻身后。
陆臻差不多只有一个科目能和夏明朗正面硬碰硬而且赢面基本占优,那就是游泳。很多事从小练过来会好得多,陆臻五岁就开始练这玩意儿,再要是拼不过,他都不好意思回去见江东父老。
夏明朗看着眼前的水波翻滚,忽然想到很早以前刚刚开始选训那一阵,碧波下修长有力的腿,剪切出推进的力量,把人带走。那件事其实根本与陆臻无关,是他计划有误过分托大,但是陆臻似乎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他就是那样自然地全力冲过来,自然地把人接走,带着他游上岸,即使筋疲力尽也全无抱怨,甚至即使被非难也从不后悔。在那之后也是,看到绝境中的人伸出手,似乎是他本能的反应。他本能地帮助所有人,而从来不会去考虑是否值得。
水温太低,血液都要冻凝在一起,肌肉僵硬,陆臻控制着节奏全速前进,现在只有运动时带出的热量可以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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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生命的需要,不让他动,反而会受不了。夏明朗一直保持着距离尽力跟随,他没有回头看,不知道他们两个已经把大部队甩开了多远,第一集团的排头兵看着两个疯子全速离开视野,心中感慨万端。
努力,前进,划水的动作到后来已经成为本能反应,陆臻体表的温度下降,变得与水温相差无几,于是反而觉得舒服了很多。前方隐隐现出水岸那条线,陆臻心头大喜,变幻泳姿加快速度。可是水浪翻腾,夏明朗从他身边超了过去。
不会吧?真的假的?!
陆臻心头火起,榨出最后一点体力全速追上。
拼了拼了!
天寒地冻,陆臻又游了太久,ròu_tǐ的虚脱必然会带来精神的恍惚,总觉得模糊中看到夏明朗转头对他挑衅一笑,顿时气得满头的热血全冲上了顶。
全力冲过,又被反超,几下拉锯,水岸越来越近。
陆臻心下大怒,转身扑过去,抱住夏明朗的腰。
夏明朗马上反击,在水中搏斗,动作施展不开手脚,再快速的出拳也会被水流的阻力所滞缓,陆臻不依不饶地用关节技把他锁死,四肢纠缠在一起,往水下沉去。
冰冷的湖水呛入肺里带来一瞬间的慌乱,夏明朗抬起头看着自己吐出的气泡缓缓上升,光穿过粼粼的水波透下来,所有的风景都被扭曲,明亮而多姿,那是人间。陆臻仰起脸在看他,下巴顶在他的胸口,嘴角微翘,自信而挑衅的微笑。
很安静,这个冰冷的被水包裹着的世界,极度的静谧,与世隔绝。
刹那间所有的人、事、物,好像都已经远去,他仿佛落入异度空间,黑暗,极静,缓慢的坠落。
与他在一起!!
夏明朗眯起眼,湖水的浸渍让他的眼睛酸痛,光与影,在陆臻脸上投下流荡的波光,一瞬间的美,不切合实际的脆弱。
想吻他,衔进嘴里,细细抚摸,那是一种强大的几乎让血管爆裂的欲-望,让人无从抵挡。
夏明朗偏过头,慢慢贴近。
陆臻蓦然睁大了眼睛,不自觉张开嘴,大团的泡沫从他眼前冲过去,模糊了所有景物,忽然间身上一轻,夏明朗已经推开他往上游去。
陆臻茫然睁着眼,在这寂静深水中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穿过激荡的水波眼前是一个晶莹剔透的世界,绚烂而又迷乱,一切都那么美,却又模糊不清。窒息的滋味渐渐蔓延,身体却不能动,眼睁睁看着连绵的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