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打电话给孟泽成。
孟泽成接电话时,声音冷漠,他以为是我。
听见是小宇,立马温柔了一一“儿子,想爹不?”
“儿子,爹晚上回来,明天带你出去浪一一啊不是,出去玩儿啊!”
等小宇挂断电话,我发微信骂他:浪个鸡毛浪!
小宇一出马,孟泽成当天晚上就回来了。
先是跟儿子解释,爹这几天如何如何忙,又回房纠缠我,说我如何如何不理解他。
狮子座男人也是没谁了,道个歉还咄咄逼人的。
“我错了吗?你说我哪儿错了?”
我懒得跟他争,“你没错,没错。”
“没错你跟我使什么小性子?”
“我的错,我的错。
哈?我也是佩服自己。
别看他在外面叱咤风云的,回来就跟个小孩儿一样。
我称个体重,他都要在后面踩一脚,眼看着称上的体重飙升,我回头看见他满脸憋笑,气的只想拿体重秤呼死他。
这些都是小事。
对三十三岁的孟泽成而言,做得最出格的事,莫过于新婚之夜,撇下新娘,带着我回了趟广新。
第80章他的新婚之夜,属于我
孟泽成结婚那天,是十月十五号。
万年历上说,这一天宜嫁娶。
我也很难准确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
孟泽成说过,就算不娶白羽歆,也不会娶我。
还有比这更伤人的吗?
这么伤人的话我都承受住了,他跟谁结婚,我又有什么好难过的?
这天,我把自己打扮得好漂亮。
蒙悦说,我精心装扮一下,不比白羽歆差多少。
以我跟蒙悦这情分,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
我问她,青青姑姑到底哪天结婚,你想好了,真的要带青青去婚礼上吗?
蒙悦摇摇头,说,不去了,这样只会拉低他家人对我的好感度,得找个更适合的时机出场。
我们上街血拼。
蒙悦特别照顾我心情,我穿什么她都说好看。
后来我跟她说,蒙悦,不用这样,我不难过。蒙悦说,可是你眼睛好红。
我说那是因为昨晚熬夜码字,没睡好。
蒙悦以为我在嘴硬。
真没有。
孟泽成不在身边,我睡眠就不太好,睡不好,索性晚点睡,多码点字。
我也没跟蒙悦再解释。
就让她以为我红了眼,是因为难过,因为嫉妒吧。
我妈也这么以为。
看见我又大包小包拎回家,我妈居然没数落我。
以前她都要骂我乱花钱。
但这次,她只是笑着问我,都买了些什么?
我把新买的衣服裙子一件件试给她看,她特捧场,一直说,我女儿真漂亮!
小宇说,妈妈,你比电视上的模特还漂亮。
我一时兴起,放着维密走秀的背景音乐,在偌大的客厅里,扭着腰给他们走了一场秀。
请来照顾宁宁的月嫂何姐被我逗得哈哈大笑。
何姐四十来岁,淳朴善良,笑点极低。
何姐一笑,她怀里的宁宁也跟着笑。
大家笑得越厉害,我就扭得越厉害。
还把电风扇搬出来,当鼓风机,吹得头发和裙摆飘啊飘,学那些天王天后唱歌,台风不要太稳。
最后大家笑累了,我也疯累了。
晚饭都吃不下,直接回房间睡觉。
身体明明很疲惫,却怎么也睡不着。
心里明明不难受,却哭得水漫金山。
我晈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可喉咙发紧,紧得我喘不过气。
我只能放声大哭。
下午在楼下,试衣服,走秀,唱歌,疯玩的场景一幕幕在脑海回放。
慢动作回放。
我终于看见,自己每一次笑,都是在强撑。
嘴咧得很开,眼睛笑得眯起来。
一帧一帧缓慢闪过的画面,在我脑海里,无比清
我不难过。不难过。
这种感觉,怎么能叫难过呢?
这分明,是痛。
难过和痛,怎么能一样呢?
你拿走我心爱的玩具,我难过。
可你拥有我心爱的人,我会痛
我千错万错,错在不该又一次,爱上孟泽成。他很坏,很渣,可是我爱他。
不应该的。我知道。
可我没办法。
我知道自己不该原谅他,还是原谅了。
知道自己不该再爱他,还是再爱了。
知道前面是火坑,还是跳了。
所以我痛,也是活该。
我写过好多悲惨爱情故事。
只有我知道,这些故事里的任何一个女主角,都没我惨。
我写她们痛,就用“撕心裂肺”来形容。
这种形容太单调,太笼统,太不精确了。
我的痛,是无声的,很闷很闷。
像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到胸口。
心脏刹那间支离破碎。
沉闷的痛楚如狂潮般涌入。
我听见我的心在跟我说,它好痛。
我告诉它,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么痛。
它说,不,以前那些痛,都没现在痛。
它说,你看看,看看你把我伤害成什么样子了。你不让我怪孟泽成,不让我怪白羽歆,你让我怪你自己。
我说本来就是啊,怎么能怪别人呢?
路是自己走的,人是自己爱的,也怨不着别人呀。
那就痛吧。
反正,也不是头一次了。
我洗干净脸,把窗帘拉得死死的,躺回床上。
好黑。没有一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