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勉强呆一起,你难受,我也难受。”
就在此时,两人身后突然传来甜美的童声:“大哥哥大姐姐们,下午,不,傍晚好。”
陈虞骇得转身,海潮拍岸,面前空无人影。
“大哥哥大姐姐,都来陪人家玩吧!人家准备了超好玩的游戏哦!”
声音无处不在,王恪低语:“风魔法传讯?不,也可能是声波投影。”
“游戏?”陈虞抱臂后退半步。
仿佛听到了她的问话,孩子无邪地笑起来:“当然是杀人游戏呀。击杀,绞杀,毒杀,刺杀,扑杀,踩杀,什么方法都可以哦!你们看你们看,岛中间是不是有座塔?”*
语音未落,阴翳林木簌簌震颤,一座高塔宛如快速生长的蘑菇,猛地钻出枝桠顶端。
“最先到这座塔的两个人就是赢家哟,”孩子有天使的声音,却口吐来自地狱的词句,“但是人家只有两份奖品,其他人该怎么办呢--?杀掉就好啦。”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陈虞将足边石子狠狠踢进海里,“你又是谁?!”
“嘻嘻,人家会在塔里乖乖等你们的,到时候见咯!”
海滩再次静下来,日落将至,潮骚猛烈。
陈虞径直往失事地折返。
“喂!”王恪跟上来。
她头也不回。
“陈虞!你要去哪?”
“物资落在刚才那鬼地方了。”
“要是姓施的还在,你准备怎么办?”
陈虞陡然止步,盯着自己的肩膀答:“干个你死我活呗。”
王恪气笑了:“好啊,我一起去。”
她背过身:“随你。”
哨兵感官敏锐,石滩头开阔的地势比躲进林中有利。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像同路的陌生人。陈虞故意加快步子,身后的足音依然不急不缓,等她一阵疾走完毕,才慢悠悠地尾|行上来。
这情形似曾相识。两年前,陈虞递交解除结合的申请书后,王恪也这么一声不吭地跟了一路,整整绕基地七周,直至她耐心率先耗尽。
此一时彼一次。陈虞打定主意,这次绝不回头。
王恪突然驻足。
陈虞耳力好,清楚听见他极低地抽了口气,步子顿时迈不出去,她冷着脸回身。王恪半蹲在地,正按着右腿膝盖,嘴唇快咬出血来。他与陈虞对上眼神,诧然僵住,扭头强辩:“要不是姓施的偷袭伤了我,我也不会被抓住。”
也是,王恪可不会束手就擒。
强力将自己钉在原地,陈虞口气很凶:“刚才为什么不说?”
“说了你就会多可怜我一点?”王恪挤出嘲弄的微笑,“我不需要。”
“受伤了还拖着不治,也不知道是谁要装可怜。”
王恪声音低下去:“我的急救包丢了。”
“没法走路,没法治伤,又不肯说,你还跟过来干什么?”陈虞往随身口袋里一摸,还剩两个治疗法术球。她大步走到王恪面前,把其中一枚金属球往他怀里一丢,“还是那么麻烦。”
“这伤死不了。”王恪手掌一摊便递回来。
陈虞更加恼火,作势要直接开启魔法刻印。王恪忙扣住她手腕:“省着点。”
肌肤相触,他掌心还黏黏的有血,两人都一僵。王恪默不作声地松开。
“有病吃药,有伤就治,”陈虞拧转球体,下巴一抬,“这种东西等会儿要多少我拿多少。”
治愈系法术的白光短暂点亮了王恪的眉眼,他神情显得分外柔和:“就算你铁了心要胡来,也别死在我眼前。”
“和你无关。”
“是么?”他笑笑地摆手,“那你就去吧。”
陈虞一抬眉毛:“你准备就这么蹲着在这落地生根,等入夜了被野生动物吃掉?”
王恪耸肩:“我没法爬树找安全的地方歇息,只能这样了。”他又露出自虐的微笑来,嫣红的唇间一线冷冷的白:“反正我怎么死也和你没关系。”
陈虞差点一个耳光抽过去。她没心思再耗下去,双拳紧握:“背还是公主抱,自己选。”
“法术球处理过的组织要至少十二小时才能完全恢复功能--”
她打断道:“嗯,我自找麻烦捡了个累赘。快点,再磨磨唧唧真的要天黑了。”
“那还是背吧,抱着多少有点伤自尊。”王恪从后环住陈虞的脖子,两腿夹腰,等她站稳才来了一句,“谢谢。”
“别谢我。我欠怜姐的,命债命还而已。”
这名字一出,王恪果然再不多话。
两人很快再次来到了坠机点附近。
“安全。”陈虞将王恪放在大石块上,“我去去就回。”
走出几步,她不放心地回头:“有事叫我。”
王恪似乎笑了。
虽然现场没有其他人的气息,显然有人早一步来过,将最显眼的各色物资都搜刮干净。陈虞落下的背包也不例外。她不死心,在船体残骸附近翻找了一阵,收获了一打罐装淡水、数袋能量棒、三个急救包和弹夹若干。
“大丰收嘛,”王恪翻着行军背囊嗤笑,“每日的淡水和食物还是由我来配额?”
陈虞不太喜欢“还是”这俩字。这虽然曾经是两人野外作战的惯例,但他们早已不是搭档:“哦。刚刚回来路上我找到了一个树洞,可以暂时歇脚。当然,你的精神向导……”
“这事听你的。”
王恪陡然客气起来,陈虞反而不太习惯:“那就走吧。”
岛上遍地是苍天巨木,任何一个树洞都可容两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