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长安拧眉:“师父,徒儿总觉得,您好像有什么伤心的往事。”
“傻孩子,师父这把岁数了,什么都经历过,有开心的事,自然有伤心的事。”毒医仙摆摆手,道:“夜深了,早些去歇着吧。”
“嗯,师父,您也有些歇息。”
过完年,宁长安跟房主结完账,和许大娘告别,并把原先购置的物件全都赠送给许大娘后便再次启程,去往庐州的云雾山。
十日后抵达庐州,如在亳州一般在城中安顿好后便上山采草药。
云雾山以云雾闻名,她第一次进山时便感受到了,烟雾缭绕间,云深不知归处。
“此处与大泽山不同,较为阴湿,背阴而植被繁茂处,往往会有喜阴湿的草药生长,但也多虫蚁,且是有毒的,采草药时切记要小心为上。”
“徒儿明白的。”
依旧是师父在一旁看着,小徒弟采草药。宁长安小心翼翼地挖着一株泽兰,这是主治女子月事不调、血瘀经闭、产后浮肿之物。
虽然她很好奇,女子月事究竟为何物?师父说她现在年岁小,再过两年,她就会来月事,到时就知道了,她便不多问了。
刚挖好草药站起来,便听到一声惨叫声传来,不由得看向师父,毒医仙淡淡道:“去看看吧,跟在为师身后。”
是一对进山采草药的姐弟,瞧着都有些黑瘦,姐姐的个头跟她一般高,却已经14岁,弟弟矮一些,跟她一样的年纪,是这弟弟被毒蛇咬伤了。
宁长安蹲下来查探那弟弟小腿处的伤口,还好毒性不深。撕开裤管,按着周边一圈用力挤压,挤出一些毒血,再拿过竹篓子,翻出一株草药。
“这是白药子,清热解毒,可以治毒蛇咬伤。你现在摘两片叶子咀嚼一番后覆在伤口处,再吞两片叶子入腹,休息稍许后就去山下找到大夫,把体内的余毒清掉。”
“谢谢,谢谢小大夫。”那姐姐含泪道。
“不当谢,我们是大夫,治病救人是应当的。”宁长安提示道:“这山中草药虽多,但毒物也多,你们什么都没准备就进山,很危险的。该备一些防身的药物,比如雄黄粉,蛇怕雄黄,你们戴在身上,它就不敢靠近你们。”
那对姐弟再次含泪谢过。
宁长安再推辞两句,心中隐隐生出一股欣悦欢快之情,这是她第一次救人呢!头一回觉得,说自己是大夫,心里是实在的。
在庐州,宁长安一边采草药,捣药炼药,一边跟师父学问诊,开始给病患看诊,写药方。
春去秋来,她跟着师父游历就要一年了。
这一年走过不少地方,更经历不少,总让她特别感慨,现在的生活跟以往在闺中之时,就像是换一个天地一般。
她现在会易容术,会烧火做饭,会赶马车,能把脉开药方,能配药炼药,能医治寻常的病症,她能靠自己的本事挣钱了。
“师父,就是这里吗?”他们来颍昌,师父他在这里有一位故人,便直接过来了。
毒医仙看着那座宅院点点头,“去敲门吧。”
宁长安应是,跳下马车去到门前敲门,大门从里面打开后说道:“我师父来自襄州、燕台县、燕环山的梨源谷,和这院子的主人是故交。我们远道而来,想借宿一段时日,我们会付住宿费,不会白住的。”
小童瞧着十五六岁的模样,他挥手道:“家师不在府里,等我飞鸽传书给家师,过个四、五日便会有音讯传来,你们先去客栈投宿,五日后再过来吧。”
宁长安稍一沉吟,说请稍等一下后回到马车边问师父的意思,再返回去跟小童说:“好,那我们五日后再过来。我师父来自襄州、燕台县、燕环山的梨源谷,梨花的梨,桃源的源,你别记岔了。”
这小童略有不耐:“放心啦,不会记错的。”
宁长安这一年来见过许多许多的人,各种脾性的都有,没在意小童的态度,微笑着说一句有劳便返回去赶马车,找客栈投宿。
小童懒洋洋地关上院门,约莫大半个时辰后,一只白鸽从院中展翅腾飞,朝着天际翱翔,没入云端深处。
两日后的黄昏,白鸽伴着天边的云彩轻轻巧巧地落在一处院中空地上,随后就有一名布衣男子走过去取出系在白鸽脚脖子上的信,看一眼白鸽身上的标识后对着身旁的小厮道:“这是给扶冥道长的飞鸽传书,快给道长送去。”
小厮接过信笺,往门外走去。绕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座守卫森严的院门前,跟站在院门一侧的守卫轻声说两句便把信笺递过去。
深秋时节,花木渐趋凋零,这处院中却是姹紫嫣红,争妍斗奇,只是唯菊花绽放;各个品种的菊花,白菊如雪,红菊如火,墨菊如泼,开至奢靡,渲染着重重生机。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一道极好听却略带轻佻的男音靡靡响起,男子身材颀长,一袭白衣,外罩暗紫狐裘,背对着众人负身而立。
面对着众人的,或是男子正在看着的,正是一副菊花图。
“这么一个各类菊花争艳的园子里挂一副黄丨菊图,似是有些不合时宜;更不妥的是这句,‘满城尽带黄金甲’,这屋外盛放的,可不是一片黄金啊。”
男子转过身来,身姿如兰,面如白玉,眉目精美绝伦,黑眸湛湛,眸光流转间摄人心魄,嘴角挑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如镜花水月一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