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边将面捞进两个碗里,等装好了,锅里还剩一些,她将锅盖盖上,想着若是一会儿还有和她一样饿肚子的人来找吃的,这些正好给人留着。
提着饭盒站在厨房外,外头仍是黑黢黢一片,她咽咽口水,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埋头冲进夜色里。
她走后,厨房横梁上轻飘飘落下来一个人,那人掀开锅盖瞧了瞧,毫不客气地捞起来大快朵颐。
花厅内,听闻薛静姝身体不适,不再参加宴席,薛老太爷冷冷看了薛大老爷一眼,甩甩袖子起身离去。
很快周老太君也说乏了,让人扶她去休息,之后在座的人找了各种借口纷纷离去,只剩大房几人。
薛大老爷绕过屏风,看着妻女,最终也叹了口气,摇摇头找他新纳的小妾去了。
席上冷冷清清,大夫人王氏擦了擦眼角,强自笑道:“走吧婵儿,娘送送你。”
外头自然也是冷清的,几盏灯笼在夜风中晃荡,下人们匆匆忙忙善后。
王氏牵着大女儿的手,轻声道:“你不该来。”
薛静婵凉凉地笑,“我若不来,怕是没人记得我了。”
“何必争这口气,”王氏苦心劝她,“现在这通府上下,所有人的心都是偏的,你来了也是和自己过不去。”
薛静婵摇头冷笑,“娘,你以为我不来,她就会放过我么?当年那么对她,我不后悔,只恨上天不公,老天站在了她那边。她现在得了势,怎么可能不与我清算?这道理我们心知肚明。而我若什么都不做,反而让她警惕,指不定立刻就要对付我。不如随性鲁莽,我越傻,她反而越安心。”
王氏听得心酸,哽咽道:“我苦命的儿……咱们母女都是苦命人啊。”
薛静婵抿唇不甘道:“娘,你别哭,女儿不会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总有一天,那些轻辱我的人,我要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王氏不安道:“你……你要做什么?可别做傻事!”
薛静婵轻描淡写地略过,只道:“您放心就好,您只记得,妹妹的亲事别着急,咱们媛媛不比别人差,要嫁,自然要嫁最尊贵的人。”
王氏仍是不安,只是想想如今自己在府中的境地,想想小女儿的美貌,以后的好日子,终是点了点头,“婵儿,娘可都靠你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早薛静婉带着六姑娘来找薛静姝,令府里下人惊奇的是,这两位姑娘竟是手挽着手一起走的。
薛静姝也略好奇的看了薛静婉几眼,不知这妹妹今日又抽了什么风。
薛静婉给她看得羞恼,嚷道:“六妹妹那么笨,我要是不牵着她,她就摔倒了!”
她说得理直气壮,好似人家从前八-九年时间,没她牵着的时候,都不曾下地走路一般。
薛静姝心里好笑,只是顾及她的脸皮,到底没笑出来。
薛静婉赶紧转移话题,“三姐姐,我们今天来有正经事跟你商量呢。”
薛静姝抿了口茶,“你说。”
薛静婉道:“我决定以后要好好学规矩了,可是娘之前请的嬷嬷都好凶,你能不能跟娘说说,让她请个和蔼一点的嬷嬷,我和六妹妹一起学?”
听她忽然提这个,薛静姝略一想,就晓得她是昨天被大房的人刺激到了,心里憋着气呢。
不过不管原因是什么,两个妹妹主动好学,她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点头道:“这事我去和娘说。”
“太好了!”薛静婉欢呼起来。
六姑娘高兴道:“谢谢三姐姐。”
薛静姝笑道:“现在这么高兴,可别到时候学了两天,就找我哭鼻子说不想学了。”
薛静婉握拳道:“不会,这次一定要坚持到底!六妹妹,你要跟我一起坚持!”
六姑娘也坚定点头,“嗯!”
因答应了这桩事,早膳过后,薛静姝便去了秦氏院里,将薛静婉的心愿说了。
秦氏思索一番,点头同意。
之后母女两个便没了话说。
薛静姝坐在下手喝茶。
秦氏几番想问她在府内住得习不习惯,可又觉得她已经回来这么久,之前没问,现在才问似乎晚了些,便只得把话咽下。她又想问她这些年在山上过得怎么样,但最终种种顾虑,也没问出口。
薛静姝一盏茶喝完,起身告辞。
秦氏欲言又止,却也只能看着她离去。
今日雪已经停了,但走在外头似乎比平常更冷些。
柳儿鼻头冻得微红,跟在薛静姝身边,想着方才秦氏的样子,道:“小姐,我觉得二夫人是有话想对你说呢。”
薛静姝看着池塘里光洁的冰面,微微点头。
她晓得她娘大概有话要说,但那些话,她既然始终说不出口,就不必说了。
皇宫内,太皇太后刚喝完药,靠在床头,让宫人将窗户打开。
巧嬷嬷劝道:“外头风大着呢。”
太皇太后摇摇头,“不碍事。”
巧嬷嬷无法,只得让人将地龙烧得更旺些,之后才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
太皇太后望着窗外出了神,许久才叹道:“离开春还远着呐。”
巧嬷嬷忙道:“马上就要过年,过了年就是春天了,早上皇上还让人把迎春用的扬州绒花送来呢。”
“哦?”太皇太后有了点兴致,“拿来给我瞧瞧,今年又出了什么新花样。”
巧嬷嬷赶紧命宫人捧上来,“您看,今年那些人可费了老功夫了,样样都跟去年的不一样。”
特制的漆盒内整整齐齐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