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沈安茜与她算不得多亲近,她的慈悲之心,还是看不得一个小姑娘落入磨难之中。
薛静姝的眼眶有些湿润,这样一个老人家,为什么不能长命百岁呢?
她定了定心神,问道:“皇祖母可有什么想法?不知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太皇太后笑道:“正巧有一件事要托付给你。过段日子,守卫边疆的武将该回京述职了,到时候会有众将士演武比赛,我现在精神不足,就不去了,你帮我看看西北的秦将军品貌如何。我想了想,小四儿这样的情况,最好得给她找个家中人少,而且本人品性良好的,至于家世外貌,这些都要先放一放。我思来想去,只有这位秦将军符合一些。”
薛静姝郑重点头:“好,我一定帮皇祖母打探清楚。”
从太皇太后宫中出来,薛静姝心内还是有些惆怅,便叫了个小内监去外廷问问,皇帝是否下朝了。
那小内监很快匆匆回来,“娘娘,陛下已经下朝,眼下正在批阅奏折。”
薛静姝点点头,让人将她抬去外廷。
她制止了德公公通报的举动,轻手轻脚入了大殿,见皇帝没有察觉,难得童心上来,踮着脚尖,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后。
皇帝忽然伸出一只手,薛静姝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然而皇帝连头都不曾转动,只是把手伸出,摊在那里。
薛静姝想了想,把桌边一盏茶端到皇帝手边。
皇帝端着喝了一口,眼睛还是盯着奏折。
薛静姝晓得皇帝是把她当成伺候的内监了,不由忍笑憋着,等着看一会儿皇帝发现是她时的脸色。
过了一会儿,皇帝又伸出一只手。
薛静姝忙在桌案上四处查找,又看了看皇帝面前的奏折,灵机一动,取了一支毛笔,蘸上朱砂递过去。
皇帝接过,果然用笔在奏折上落下几个字。
薛静姝松了口气,心里暗想,每次看德公公伺候得游刃有余,不曾想,他的活儿一点都不好应付。
她提着的心还没放下,却见皇帝又伸出一只手来。
薛静姝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实在不知皇帝要的是什么,只得试试探探的拿了一个镇纸递过去。
皇帝摆手撇开。
她苦恼了一下,又拿了一个印章递过去。
皇帝又随手撇开。
薛静姝便不知该怎么办了,正准备把她这边的一本书册递给皇帝。却见皇帝的手忽然伸长,握着她的手腕用巧劲一拽,就把她拽进自己怀里。
薛静姝低呼一声,忙捂住自己嘴,抬眼一看,正对上皇帝难得含笑的眼睛,她哪里还不明白?皇帝分明早就知道是她,故意使唤为难她呢!
皇帝却摇头道:“曼曼还是不够懂我,不知我要的是什么。”
薛静姝无言,谁知道陛下您要的是个大活人呀!
第77章喂我
薛静姝在皇帝怀里轻轻挣扎了一下,想要起来。但皇帝却禁锢着她的腰,不让她起身。她只好说道:“陛下放开我吧,让人看见不成体统。”
皇帝说:“谁敢进来乱看?曼曼不必担忧。今日怎么有空来见我?”
薛静姝笑道:“陛下这话说的,哪一日你我不曾见面?”
皇帝道:“这是曼曼第一次主动来见我,自然意义非凡。”
薛静姝想了想,除了上次去皇帝寝宫烧话本,她确实不曾主动来找皇帝,她道:“我只怕耽误了陛下政事。”
“曼曼对我未免太不自信了些,这些折子每天都是批惯了的,不过是一样的路数,怎么会轻易就被耽误?”
薛静姝靠在他怀里没有说话,话虽然如此,她来了未必会耽误皇帝处理朝政,若不出差错,朝臣们也不会说什么,一旦有哪里出了纰漏,那在大臣们心中,她就是那罪魁祸首了。
她不愿冒这个险,也万万不愿皇帝落了个贪恋美色,荒废朝政的骂名。
皇帝摸了摸她的头发,又问道:“怎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薛静姝闷声说道:“陛下,皇祖母是不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皇帝揽着她的手臂缩紧了些。
记得当初,皇帝曾经安慰她,人总要老去,固有一死,不必过于伤心。
但这些日子,看着皇帝对太皇太后的孝顺与亲近,她知道他心里,对于这位老人即将逝去的事,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淡然。
薛静姝想着,也伸出手抱紧了他,轻声说道:“曜哥哥,曼曼会一直陪着你。”
皇帝没应声,只是点了点头,将下巴抵在薛静姝发顶。
两人相拥了一会儿,薛静姝到底怕耽误他,起身去坐到一旁,拿了本书册在手上翻看。皇帝则又专注地批着手上的奏折。
只不过,时不时两人会默契的抬头,与对方对视一眼。但谁也不曾说话,一眼过后,又低头做着自己的事。
时间缓缓流逝,不多久,德公公在殿外请示是否要传膳。
皇帝允了,放下折子,牵着薛静姝的手去了偏殿。
这些日子,皇帝的口味跟着薛静姝转变。
记得两人刚大婚时,各自的膳食一个清淡,一个大荤大肉。
后来薛静姝有孕,吃不得寒性热性的,都是些性温滋补的食物,皇帝也跟着她一起吃。
现在,薛静姝因为腹中孩子,口味变了,爱酸爱辣,皇帝这里的膳食端上来,也是偏酸偏辣的。
两人用膳,照旧不让人在跟前伺候。皇帝亲自为薛静姝夹菜打汤,殷勤周到。
薛静姝原本不习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