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不也是牛家的主子,怎么会是奴婢呢?”六六觉得混乱,主子怎么就成了奴婢呢。
“因为牛太太不喜,说她出生低贱,脏了牛府的地。据说要不是牛老太太拦着,牛庶早给卖了。”丁芸香叹道,“但牛太太对其他庶出子女都不错,就是对这一个不好。别人也不能说她不贤。”
“都是牛大人的错。”六六知事以后,头次去薛家,知道了庶出。回家特意问过陈太太,陈太太说这种全是男人的错,好色,又生而不教。故陈家是不许纳妾的,养通房的,在陈太太眼中,凡是纳妾养通房丫头的,都是好色鬼。
一时,锣鼓掀天,杂戏开场了。六六看了一会,顿时没了兴趣。那里是什么南边来的杂戏,京城少有,她随着爹爹出去玩,见过好几次这种杂戏。
六六东张西望,猛地瞧着西北角黑沉沉的黑气。六六借着更衣下了楼,叫上朱红,往外走去。两人避着人沿着偏僻地走去,走出一段距离。六六愤愤道:“原来她在吹牛,这侍郎府的杂戏跟大前门耍杂戏的差不离。”
朱红跟着点头,“就是啊,就是我们乡下的耍把戏,侍郎府请的杂戏也不过如此。”
“放肆,先嘲笑我们嫡姐,又把我们侍郎府比作你们乡下。”一声娇喝从树后传出来。
唬了六六和朱红一跳,定睛一瞧,几个女子从树后出来,原来全是牛家的小姐们。
“我们又没说错,你们上当啦,杂耍班骗了你们。”六六道。
“胡说,我们母亲怎么会让人骗?”牛二姑娘见过五品以上的家眷,没见过六六,猜六六自是五品以下的官员家眷,就历声斥道。
“牛太太怎么就不能让人骗了呢?”六六也较真,和她扛上了。
牛二姑娘语塞,旁边的牛三姑娘手碰了碰牛二姑娘,朝旁边的牛庶努努嘴。
牛二姑娘心喜,对牛庶道:“庶姐,这小姑娘对母亲不敬,你去扇她几耳光。”
六六,朱红,牛庶齐齐愕然。没见过主家叫人打客人的。
牛二姑娘见牛庶没动,冷笑道:“庶姐,别忘了。要不是母亲和嫡姐心善,你那能成为牛府的小姐?金衣玉食的?早不知在那个旮旯角落讨饭。”牛二姑娘忽然掩口笑,“说不定随你娘,夜夜洞房的贱胚子。”
牛庶低着头,看不出她的脸色。
牛二姑娘见她如木头,咬着银牙使劲瞪她,“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牛三姑娘倒笑了,“庶姐这是怎么了?你平常不是在嫡姐面前奉承的挺好的么?怎么如今为着母亲,你就不愿意?不怕我们告诉嫡姐你眼中没有母亲。”
“再不讨好母亲嫡姐,你可没机会了。赶明儿可要把你嫁给个五十岁的老头作小哟,快动手吧,说定母亲一高兴,就改了主意。”牛三姑娘语带威胁。
六六听了,肚子气炸,吩咐朱红,“不管她们谁要动手,就给我打这两个坏人。”六六指着牛二姑娘和牛三姑娘。
牛二牛三一愣,瞧着朱红的块头,灰溜溜地走了。走之前竟然甩了牛庶一耳光,骂道:“白眼狼!”
六六再次愕然。
朱红小声问:“小姐,怎么办?”
六六叹道:“牛姐姐,你住哪?我们送你回去上药吧。”
“不用。”牛庶头也不抬,自个儿往前走。
朱红为小姐打抱不平,“这人怎么这样?”
“去拦住她,问问我们可以往那边去吗?”六六指着西北方向。
牛庶听了,抹了泪,转回来,道:“小妹妹,那边是墙角,没有什么。”
六六睁大眼再仔细一瞧,是一团乌乌的黑气。
“我们可以去看看吗?”
牛庶稍犹豫,“那真的就是一面墙。”
“我们去。”六六也不管牛庶答应不答应,带着朱红往西北角去。
牛庶在后面跟上来,“我在前面领路。”说完,几步越过六六,走在前面。
一刻钟后,三人走到西边角的尽头,一堵墙挡在面前。六六挠挠头,黑气就在前面,而且随着她的靠近,黑气慢慢地在变淡。可当她停下时,黑气又开始变浓。
六六绕着墙看来看去,突然发现一个狗洞。六六乐了,要弯腰钻进去。让朱红拦住,“小姐,我来,我来。”
六六翻着眼仁,“你瞧你块头,你钻的过去吗?”
牛庶看着这对主仆奇怪的动作,问:“为什么要过去?那边都不是侍郎府。”
六六可不管牛庶怎么说,又开始绕着墙头转。终于让她发现右侧墙角有道暗门,门上附满藤径,不注意根本没有人看到。
朱红抢上来轻轻地一推,门咯吱一声开了。
牛庶从来不知此处还有一道暗门,愣神间,六六和朱红已进了门。她随着跟了上去。
进了门,是处后院,院中有几间屋子,墙壁上挂满了苔藓,地上杂草丛生,甚是荒凉。
进了门,是处后院,院中有几间屋子,墙壁上挂满了苔藓,地上杂草丛生,甚是荒凉。
六六见黑气就在前面,沿着墙壁往前紧走几步,就见着二个婆子坐在门前嗑瓜子,边嗑边唠叨。
“你说太太怎么这么麻烦,一包药下去就好。那用这样让我们受罪守在这里。”其中一个绿衣婆子道。
另一个红衣婆子面有怜惜,欲言未止,想说的话到底在嘴角拐了个弯,“可怜呀!这就是命!”似有未尽之意。
绿婆子讥笑,“你可怜别人?你敢拿吃食的给屋里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