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提其他的几个姑娘,单曹巧儿一个,以客观的角度来说,无论是姿色,或是气质,确实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儿。
人又是皇太后特意安排进来的,苏婉容自己虽然不喜,却又寻不着任何合适的理由推拒,所以只得叫她们先搬进宫安顿下来。
原本以为,男人应当也是晓得这件事情的,可是以现下的情势看来,他竟是不知情的?
倘若真是如此,以那男人的性子,怪不得方才发了那么大的火气。
原本脾气就天生不怎么好,这会儿又是被她误会,又是无缘无故受了她这顿冷脸,这口气,还不晓得何时能够消停呢。
正这么想着,却见倚翠从花鸟屏风外绕了进来,步履匆匆的,面色瞧看上去很是着急。
“娘娘,大事不好了!”倚翠慌慌张张地说:“方才李公公过来报信,道是陛下旧疾复发,现在躺在榻上,都起不来身了!”
苏婉容大惊失色。
她不晓得男人复发的旧疾具体在哪。可是毕竟夜夜同榻,苏婉容自然清楚自己的这位枕边人,身躯上那些个狰狞扭曲的疤痕,每一道都很深,都有可能存在隐患。
当下也是急了,来不及整理仪容,趿了双绣鞋,起身就往门外跑。嘴里还不断催促着倚翠,赶紧去太医院,唤御医一道儿跟着过去。
推开寝殿大门,一股浓郁的龙涎香立即扑鼻而来,这与苏婉容寝殿里常点的,味道偏清甜的安神香截然不同。
养心殿金砖铺地,紫檀龙凤纹三橱柜上,摆放着一顶金漆青龙八窍香鼎。殿内八只广寒木圈椅皆铺设云纹绣垫。蟠龙鎏金的烛台内,此时噼里啪啦地火光熠熠。
其实自打苏婉容入宫以后,每天晚上胤莽都是去凤仪宫歇觉的,专门供给帝王使用的养心殿形同虚设。莫说苏婉容了,怕是连胤莽自己,登基这么久了,对于自己这间寝殿里的摆设也不完全熟悉。
当然,眼下显然并非欣赏寝殿格局的时候。
苏婉容步伐匆匆地绕过紫檀边金桂月屏风的时候,就见身形高大的男人,此时果然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他是背对着她,环着胸侧躺着的,所以她看不清他现下的脸色状态。
倚翠方才描述得极为夸张,苏婉容虽没有完全相信,但总是怕他真的出事。这会儿见他动也不动,仿佛真的生病了的样子,心里也开始着急,忍不住就快步上前,直接坐去了榻边。
“你、你哪里觉得不舒服了?御医马上便到了,还能不能继续坚持一下?”
怕不小心碰到男人的“旧疾”,苏婉容不敢乱动。避开了他宽阔的脊背,只敢试探着,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臂膀。
胤莽敛着眸子,鼻腔里低低哼了一声。
他身强体壮,哪来的什么旧疾?不过是方才心中不畅快,回了寝殿以后,躺在榻上就懒得起来。是身边的太监渣渣呜呜。没事大惊小怪地,胡乱猜测他什么旧疾复发,这才卧床不起。
不过眼下见小姑娘惊慌失措地赶过来,怕是真信了李德允的鬼话,这会儿小心翼翼地推他唤她,嗓子里都混着点儿哭腔了。心里就莫名有些舒坦起来……
可这种舒坦并未持续多久,一回想起她方才说的那些没良心的话,气闷感压过一切,他的心情又变得极度恶劣起来。
推了两下,男人一动不动的。也不晓得是真的病了,还是单纯的不想理她。就在苏婉容以为男人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胤莽猝不及防转了个身,黑沉沉的眼猛然对上她的,让她略微一惊。
“你……”
胤莽盯着她,缓缓说道:“是不舒服,也不能坚持,那你又能对朕怎样?”
她能怎样?
她又不通医理,若是他实在难受的厉害,她也只能替他再去催御医快些过来。
但看他的这副样子,似乎并非她所想的那个意思……
倚翠通报的时候,惊慌失措地跟她说,男人旧疾复发,起身都十分困难。可这会儿见他以手肘,用力地健挺的身子,寝衣敞开,露出一片小麦色结实精壮的胸肌,黑漆漆的双眸虎视眈眈地盯住她,便像是丛林里一匹蛰伏着的危险猛兽。
哪里有半点卧病在床的虚弱样子……
胤莽却道:“朕的右脚,几月前与党项人的战役中,被敌军刺了一刀。每逢阴雨天,都会发作。这两天阴雨延绵,大抵是这个缘故,才有些疼。你便替朕揉捏几下罢。”
苏婉容微微一颤。
到了这个时候,苏婉容当然看出男人的身体该是并无大碍。而男人是否真的如他所言,脚疾复发了,她并不晓得。
胤莽见她面露难色,一动不动,想起她素日里除了不喜他不爱沐浴,就是最反感他这一双脚的。
冷嗤了一声,口中道:“这会儿不情愿了,皇后方才不是还说得好好的。体恤朕,乃是皇后的职责所在。眼下朕仅仅是叫你给朕揉捏一下腿脚,便不情愿。朕贤良淑德的皇后,就是这般用心体恤朕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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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不是很早,希望以后也能保持一更都在早上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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