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你修炼的虫咒术是什么自己不明白吗?”秦宓头也不抬,手指飞快下针,孟志飞已经没救了,但是暂时止疼恢复些许神智她也许还能做到。
秦宓恍惚中生出一种感觉,这个桃花似乎并不是整个案件的主谋,这件事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那波,顿折,毒折,分别代表了大德威金刚佛的三个恶相。
魔鬼,邪恶,狠毒。
在村庄的山神庙里,她看到了那波面。
百人尸坑边伫立的顿折面。
还有!
反复出现在脑海中异常清晰的脸,难道是毒折面?
她为什么会记得这张脸!
又为何会在很小的时候被家人厌恶抛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桃花会给她想要的答案吗?
“阿飞!”
桃花的压抑的低吼了一声,猛的闭合上颚,活生生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她仰头发出一声惨叫,口中血流如注,却生生挺着没发出一丝颤抖。
“救他,救救你,一定要救他……”
鲜血顺着桃花嘴角淌下,她的眼,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孟志飞,眸光无尽悲凉。
“你也会心痛?”秦宓轻柔的扎入最后一根银针,将一颗药丸塞入孟志飞嘴中,能做的她都做了,醒不醒的过来,要看孟志飞自己的毅力。
“心痛?”桃花茫然若失。
“你杀害了那么多人,还囚禁他们的灵魂,他们就不会痛吗?”
秦宓扭头看了看地上虚浮的怨灵,不知道是不是桃花虫化影响了他们,这些怨灵已然黯淡了许多,好几个已经剩下了极为浅淡的虚影,眼看就要消散了。
“我只想活下去……”
桃花痛苦呻吟着,眸光复杂又无助。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在这里种植罂粟……”
“我……我叫安怡,原本就是这座大山里的人,很小的时候,我父母就去世了,后来,我被人收养了,再后来……”
安怡眸心浮起一丝迷惘。
“再后来我好像生病了,很严重的病,一到夜里就会假死,不能动不能说话,只能躺在棺材里,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那种滋味真的生不如死!”
秦宓如被雷击般楞在原地,原本以为她的病症独一无二,没想到,这世上竟有人和她一样。
或者,这根本不是病?
一股热浪瞬间涌向头顶,体内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她有一万个问题要问,可此刻,大脑和舌头却不受控制的短路了!
一片空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记得自己是被谁收养的吗?你贩卖毒品,谋害人命,是不是因为他!”
不知何时,秦奕也走了过来,他轻抚了下秦宓的肩膀,眼眸深沉的可怕。
“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记得了!”
桃花楞了几秒,“我只记得自己必须呆在这儿,只有大山里才能滋养出更多的虫子,离开它们我活不下去,我不想死,他说过,只要我听话,我不会死的,永远都不会死……”
桃花美丽的大眼睛中浮起一层亮光,很快又陷入迷惘。
“这样活着有意义吗?如果不是孟志飞的血破了你的法术,你连这张脸都剩不下,难道你不知道虫咒术的副作用吗?这样的永生有什么价值?”
秦宓终于从震撼中清醒,声音还有些颤抖,眸光已恢复了清明。
“本来都是无所谓的,反正根本不想记得这样的人生,可我遇到了阿飞……”安怡眸光轻轻落在孟志飞土灰色的脸上,她每说一句话,就有一股墨绿色的血顺着嘴角淌下,可她却仿佛毫无感觉,只是怔怔看着他。
“其实我早就可以蛹化了,可我一直拖着,原以为可以用这种方式一直陪着他的,却被你们破坏了!”
安怡的声音又轻又温柔。
“阿飞若是死了你们谁也别想活着,我会用尽所有的方法折磨你们,你们也是情侣吧!咯咯……我很想知道,当你们也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死在眼前,那该是什么滋味?”
秦宓一怔。
她从来没有听见过有人用这样轻柔的语调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安怡的眸光出奇的宁静,谈论生死脸上并不一丝一毫的愧疚,似乎他人生死与她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只有谈到阿飞,她的眼神才有一点点明亮!
“宓宓,她在褪色……”
耳畔,传来秦奕的低呼。
定睛一看,刚还七彩缤纷的羽翅已经褪浅了几个颜色,逐渐变得灰白黯淡,连同身上的发光发亮放绒毛也褪成了灰白色,变得黯淡无光。
半张半合的唇中,有吸管似的舌头轻轻吞吐,伤口愈合,新的花蕊已经出现,蕊心处却变成了一个缩小的骷髅头。
“冥化!糟了!”秦宓脸色大变!
虫咒术的终极目标本就是将人和虫类彻底融合,表面上看,这是个毫无用处的毒咒,但其实,这个咒术还有一个诡异的用途。
炼制冥蛊!
死降师梦寐以求的终极蛊王!
难道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个圈套,包括,警局介入,奉命调查,真相揭露,孟志飞惨死,安怡的绝望,其实都是逼迫她冥化的契机!
谁?
究竟是谁在暗中操纵这一切,他在哪儿!
秦宓四下张望,天已经越发明亮,整座山林沐浴在晨光中,如此大的密林,此刻悄然无声,除了风声,一点生命的迹象都没有。
蛊虫都死了!
不仅蛊虫,所有的蛇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