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透进,洒了遍地金黄,办公桌上的杜若笙认真的处理庶务,他偶尔蹙起眉峰,偶尔神情内敛,一切细微的表情在我眼底都能无限放大。
斜阳的烘托下,杜若笙宛若一颗会散发光晕的美玉,他细长的眉眼如柳如星,刚毅的侧脸,独特的神.韵,引人为之沉醉。
忽然,他抬眸,冲我翩若惊鸿一笑。我胸腔里的小鼓又开始扑通扑通,止不住地敲了起来。
我窘迫地收回视线,专心致志地看书,几分钟后,办公桌前的那人语气抱歉道:“最近忙碌,陪你的时间不多,晚上不要等我,白天可以出去逛逛,你拍戏的事,我安排个人替你打理。”
我一瞬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安排谁?”
杜若笙唇角轻勾,眼神烁烁地看着我,他回答:“郑玲,以后由她来安排你的事业,夜巴黎以后给小黎带,郑玲做事老练,眼光周到,我大材小用将她给你用,你可别让我失望。”
郑玲在夜巴黎绝对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她的手段的确圆滑,人脉深广,就是势利眼了点,本性还是不错的。我对杜若笙吞吞吐吐道:“把郑姐给我用...我有些承受不起,她昔日是我上司啊。”
杜若笙搁下簿子,他的身体往后靠了一靠,斜着头,挑眉道:“她是你上司,就承受不起?那你男人还是大老板呢,你难道日夜惶恐吗?”
我摸了摸脖子,嘿嘿笑道:“这倒没有。”
杜若笙拍了一下手掌,将两手摊开,语气随意道:“这不就完了,做人,不要去想承受不起,你该去想如何承载的更多。”
“嗯!三爷是有阅历的哲理学家,该听你的。”
杜若笙轻轻笑了笑,他拿过左边的本子继续办公,杜若笙的神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他手上转着一支黑亮的钢笔,令人眼花缭乱,钢笔在他手上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来回转得无影无踪。
下午发困,我把书本盖在脸上,呼呼大睡。朦胧之中,身上多了一件外套,隐约听见一声叹息:好不容易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
杜若笙仔仔细细的嘱咐过郑姐,什么戏可接,什么戏不可接,以及广告和海报的安排。那天晌午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在一旁听的一干二净。
总之他规定,露骨的戏严令禁止,太亲热的戏也不能拍,吻戏绝不能。
如今,西方文化刚刚引进上海,过去的封建虽在消失,但女星之中,也没多少人敢拍过于亲热的戏,吻戏少之又少。
白曼薇绝对是大胆又敬业的那一位。
生逢乱世,军阀割据自立,随着西洋文化的传来,许多地方的军阀心中不爽,因此硬要管束女子,不想废除曾经的古文化陋习,照旧让我们尊崇三从四德,以及裹脚。
那些地方军阀不允许女人露胳膊露腿,常常派军队在街上穿梭巡视,如若有女子违背,则会被抓起来罚大洋,还要在太阳底下罚站或者坐牢。
有军长甚至把穿短袖学生裙的女孩子逮出来赏巴掌,对于学生,中.央的人会去调解。
我在许多地方都曾见过这种场景,但是大省城内就没那么严苛。
因为大省城里的文人墨客常常提笔呼吁女性之美,他们用笔杆,解放了女子,因此文人很受女子青睐,有女子曾游街举牌谢过恩,也喊着那一句妇女解放万岁。
现今,普通阶级的百姓穿衣服捂得依旧严实,一般平民女子若是穿短布料的衣裳,定会遭到家中人的责罚打骂,普通百姓仍旧保持着清朝思想,穷人家的女孩最是苦不可言。
再说白曼薇,她放飞自我,没有人管,即使沈将军想管,也管不了多少,毕竟她没有入住沈府,沈将军不能堂而皇之的管束。白曼薇虽自由,实际上却同我一样,除去男人,我与她同病相怜,天地虽大,我们一样是孤苦伶仃之人。
杜若笙说,以前他不管白曼薇是因为她已经被沾染了,但是我还是一张白纸,他希望我可以一直当他的白纸,只有他才能在白纸上留下一切痕迹。
杜若笙的话虽然隐晦,如故听的我面红耳赤,心跳的怦怦然也。
布鲁克在片场很照顾我,因为许清河这人爱做幺蛾子的,他就慢慢的跟许清河断了合作,上次拍戏,许清河可把布鲁克折腾了一番,现在他见到许清河便头疼。
只要有我的戏,白曼薇多多少少会参与,她从没有针对过我什么,几乎把我当做了一个小妹妹,平素如常照顾我,也会来传授演戏的秘诀,几乎是个热心的前辈。她亲近我,许是为了见杜若笙。
自从郑姐做了我的牙人,她开始安排我所有事情,杜若笙差不多就甩手将我全权交给了郑姐。郑姐在我拍戏时,寸步不离,这是杜若笙三申五令的,为了防备许清河和唐衡,杜若笙多加派了一些保镖,保镖们不会离我太近,他们都打扮成了便衣百姓,隐匿于人群之中。
往后,杜若笙来片场的时间随之简短,他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事上。我跟他各自有忙碌的事,即使休息,时间也互相错开了,因此见面的时候少之又少,我突然对摩登女郎的位置没那么感兴趣了,于我来说,这世间最大的诱惑是杜若笙。
有一日聂荣来紫荆园做客,杜若笙派张妈把我从楼上喊下来,见到聂荣我就明白了杜若笙的用意,聂荣此次前来无非是替白曼薇说情,我在一旁附和聂荣的话,杜若笙佯装考虑的模样,态度不置可否。
等聂荣离去后,我送他出门的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