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笙将报纸放在一旁,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双手合在一起放在了膝盖上。
“过来。”他的嗓音温柔,浑厚,像个磁铁一样吸引着我向他靠近,也像春风里的呼唤声,让我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
等我走到杜若笙的面前后,他稍微用力得一拽,把我拉到了他的腿上稳稳坐着,我的脸庞有些发热,内心感到窘迫,所以局促地想挣脱这个突兀的怀抱。
杜若笙放在我腰上的手越收越紧,他紧箍着我的身体,然后把下巴磕在了我的肩上,他引诱着问道:“你们说了什么悄悄话?能不能向我透露一点?”
我被禁锢的半点动不得,也不再做徒劳的反抗了,我酝酿一会儿,含糊其辞道:“她向我表达了一些,对前任情人的不满。”
杜若笙挑了挑两弯浓密的眉毛,他在我的脸庞上若有若无一吻,屋内气氛旖旎带着一股温情,他继续问道:“那你相信她吗?”
我犹豫不定,想了半天,如实道:“或许有一点。”
杜若笙的指尖在我小腹上摩挲,他深沉睿智的眼睛瞟向我,他把下巴上的重量全部磕在了我肩上,他叹息道:“这样的话,是不是对我不太公平?”他又揶揄:“那我也说一说她的坏话,让你来相信我。”
我在他的怀里始终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许是因为紧张,我故作放松道:“你说说。”
杜若笙浅浅笑了笑,他轻微摇头,伸手刮一下我的鼻子,“算了,知人不评人。”
就因他这话,我内心的那一丝堵意瞬间消失殆尽。
晚饭时,杜若笙带我去吃洋鬼子的牛排,侍应生分别问我们要几分熟,杜若笙选了七分,我认真斟酌了片刻,对侍应生说要八分熟。
她顿时目露鄙夷的看向我,离开桌边时她特意看了杜若笙好几眼,那种眼神像是在表达,好白菜被猪拱的意思。
当然在侍应生的眼里,我是那头猪,杜若笙是白菜。
等牛排端上来后,杜若笙教我切牛排的时候,我才知道侍应生为什么露出鄙夷的目光。
牛排表面的一层有点焦,反观杜若笙的牛排看起来要嫩一些,不熟不生,将将好。我不会切,他坐过来手把手地教我,顺便叉了一小块喂进我嘴里,我吞下后只觉得不太好吃,有点干,还有点焦味,不大好咬。
接下来,杜若笙将对面的七分牛排端过来,他照样切了一块喂给我,七分牛排的味道十分美味,比起我的牛排,他的这盘尤其嫩。
周围的先生和小姐很安静,没有人发生声音,大家的说话声轻言细语。因此我也压低声音对杜若笙道:“你的真好吃,差别怎么那么大。”
杜若笙温柔地笑了笑,他向我解疑道:“牛排没有偶数熟,只有一分三分五分七分和全熟。”
我的脸蛋开始燥红,只觉尴尬不已,我瞅了眼杜若笙绅士优雅的模样,又有一点自卑,我低下头,闷闷道:“那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
杜若笙将七分熟的牛排都切成了一小块,接着,他将两个盘子互相换,才回答道:“是你吃饭不是饭吃你,不过我喜欢老一点的,嫩的你吃。”
心间里忽然变暖,我的那点尴尬被他淡然温和的态度给化解了,我低声道:“你哄我,你要是喜欢吃老的,那干嘛点七分熟的?我还是吃自己的吧,你吃嫩的,”我瞟了一眼方才鄙夷我的侍应生,继续道:“不然别人又得用瞧不起的眼光看我。”
我伸手去拿盘子,被杜若笙按住了手,他拿起雪白的毛巾按了按嘴,稍微提高了音量,对不远处的侍应生道:“麻烦,拿一双筷子来。”
侍应生有些瞠目,不过她看杜若笙穿着富贵,气度不凡,没有露出瞧不起的神情,只规规矩矩地去拿筷子了。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用异样的眼光看杜若笙,他们嘲笑的窃窃私语起来,有个先生认出了杜若笙,他特意端了红酒过来攀谈,期间还谈笑风生地说:杜三爷规矩人做惯了,今日也风趣了一回,我早就想用筷子试试夹牛排是什么感觉,怕被人笑,既然杜三爷带了头,李某也试试。
李先生的话说完后,就唤侍应生再加一双筷子,他继续和杜三爷闲聊几句就回了位置上,然后兴致昂昂的同女伴谈论杜三爷的事迹。
一时间,别人的嘲笑转变成了瞻仰瞩目,隐约听见旁边有人说:“哎,他好像真的是杜三爷,看来白曼薇和杜三爷分开的事是真的,身边都换人了。”
“那位姑娘白白净净的,跟白小姐是相反的口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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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诸多的声音,杜若笙神色自若,想来他这站在高处的人,已经习惯了别人的谈论。
筷子来之后,杜若笙在别人的目光下,坦然地用筷子吃牛排。
我以为他只是光说不做,因此诧异道:“三爷,你...为什么要用筷子吃牛排?”
杜若笙淡定地搁下筷子,他细细咀嚼着嘴中的食物,咽下后,他喝了一口红酒,慢悠悠道:“陪你一起尴尬啊。”
心里仿佛溢出了一股暖流,我抬头挺胸道:“三爷,我不尴尬了,你说的不错,是我们吃饭,不是饭吃我们。”
杜若笙揉了一下我的头发,他杵了杵细长的筷子,轻笑道:“快吃吧。”
我拾起叉子,插了一块牛肉放进嘴中细嚼慢咽的食用,偶尔侧头看看他。
他吃东西时,安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和杜若笙呆在一起,大多的时候,感到舒服和放松,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