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陈宗缦连忙把江桁拽到身旁,解释道,“他叫江桁,是我的朋友。”
祝晨看上去似乎很疲惫的样子,听完陈宗缦的话就想合眼。
“等等!”陈宗缦突然叫了一声,祝晨的眼睛又睁开了一点点。
她扭头看了江桁一眼,然后犹豫再三,小心的问道:“舅舅啊,你……记得陈庆民是谁吗?”
祝晨沉默了半响:“我记得,是祝清的老公。”他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我还记得,祝清的婚礼很盛大,我是她的伴郎,还在她的婚礼上跳街舞,她那天穿的特别美,特别美……”他一边说着,一边耷拉下眼皮。
“先不要睡!”陈宗缦又一次惊呼,祝晨再一次睁开眼睛。
陈宗缦想了想,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透露出厌恶的情绪:“那么,你认识江婉之吗?”
陈宗缦当然没见过自己父母当年的婚礼,但是她现在对这个不感兴趣,她只想从舅舅的嘴里知道更多有用的信息。
当年自己的母亲死后,江婉之没过两年就以远房亲戚的身份住进了她们家里,在这之前,也就是在母亲去世之前,她只是一个父亲公司的小文秘。远房亲戚的事,也是她在住进来之后,父亲才告诉她的。
祝晨听到江婉之这个名字,先是浑身一颤,然后就开始不自然的剧烈的抖动,脸部的肌肉也在抽搐着,整个人就像上次一样,迅速进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他一边用手握成拳,狠狠地砸着墙壁,一边扑腾着脚想要站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些什么。
江桁一直在旁边默默的观察着,在祝晨刚刚有一点不对劲的时候,他就当机立断,一把把陈宗缦拉到自己身后。
“舅舅!我是缦缦!”陈宗缦在江桁身边探出头,朝着祝晨喊着,“刚刚你不是还记得我吗?祝清的女儿!”
祝晨被陈宗缦的声音吸引,“嚯”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挥着拳头就朝着陈宗缦这个方向打过来。
怎么回事!
陈宗缦大惊,舅舅范起病来,竟然连妈妈的名字都没有用了吗?
她下意识的一缩脑袋,就感觉到挡在自己身前高大的身形开始了干脆利索的动作,抬手,截下祝晨的拳头,然后向后一拧,他的手臂就被翻转贴在后背上,整个人被江桁按在了洗手间的瓷砖墙上。
整个过程也就几秒钟的时间。
陈宗缦抬起头,愣愣的看着江桁一连串的动作,吓得忘了反应。等她有意识的时候,就看到江桁再冲她使眼色,并且蹙了蹙眉。
她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一个箭步冲到祝晨身边,对着他的侧脸:“舅舅,你说什么?大点声!”
祝晨的嘴里一直嘀咕着什么话,冷汗从额头上滑落,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恐惧,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在江桁的示意下,陈宗缦把耳朵凑到祝晨的嘴旁边,仔细分辨着祝晨喉咙里发出的残缺的音节。
“我…错了,…看见…”陈宗缦艰难的重复着自己听到的词语,“…什么…不要,对不起…”陈宗缦一边听着,一边努力拼凑。
“快点,她们要来了。”江桁在一边小声的说着。
陈宗缦继续听下去,却怎么也无法分辨最后的几个音节,而保安和护士距离这边已经只有几米之近,陈宗缦没办法,只好先把刚刚听到的几个词语记下,然后迅速后撤几步,躲到江桁的身后。
几乎是同时,九病区的护士长带着医生和护士还有几个保安出现在卫生间里面。
看到江桁此刻正压制着祝晨,而祝晨又情绪激动不断挣扎,护士长没有丝毫犹豫,朝身后的人使了个颜色,身后的护士立刻走上前,把早就准备好的镇定剂稳准狠的推了进去。
在针头刺入祝晨肌肉的一瞬间,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声音也一瞬间提高,托这一针的福,陈宗缦也听到了祝晨昏迷前的最后两个字。
他说的是:“姐姐。”
几秒钟后,祝晨被保安放在了轮椅上,并且手脚都绑上了弹力带。
陈宗缦看着瘫在轮椅上的舅舅,感觉有点心疼。
“就不能不打针吗?”陈宗缦小声的嘀咕道。
九病区的护士长耳朵尖,捕捉到这句话,看了陈宗缦一眼:“他跟你不一样,他来了好几年,病情一直反反复复,每一次要想靠他自然恢复几乎不可能,只能靠镇定剂。”
陈宗缦想起自己刚刚在舅舅即将发病的时候安抚了他情绪的事情,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她们。
她点点头,然后目光再次落在已经昏迷的祝晨身上。
半响,陈宗缦抬起头来,和江桁对视一眼。
后来,陈宗缦先回了病房,江桁则是留在现场描述当时的情形,以便研究下一次的治疗方案。
她跟着一个九病区的护士回了病房,在路过护士值班站的时候,向护士要了纸笔。
回到病房后,她就缩在床头,打开自己的本子。
一翻开,就是她第一次拿着这个本子的时候,画的那一张任务关系图,上面只有几个简单的圆圈和问号,现在看起来实在是简单的有些可笑。
陈宗缦抽了抽嘴角,果断的翻了新的一页。
我,看见,对不起,错了,不要,还有最后的,姐姐。
他看见了什么,不要的又是什么,对不起的又是谁,这与她的母亲又有什么关系?
一个一个的问题看上去仿佛没有头绪,但是冥冥之中仿佛又有一根身子在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