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就那么几个电视剧轮番着轰炸着陈宗缦的神经,遥控器按来按去,她都觉得有点疲劳了。
可是又不让出门,陈宗缦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她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然后“噔噔凳”的跳下床跑到门口,敲着铁栏杆把张小红叫了过来。
“小红姐,能不能给我个本子还有笔?”陈宗缦问道。
张小红点点头,转身给她从抽屉里拿出了本子笔,递给她,说:“本子笔都可以给你,但是你写完东西要给我,我帮你保存着才行。”
陈宗缦咬了咬嘴唇,想了一会儿,最后一跺脚:“行,给我吧。”
拿了纸笔,陈宗缦重新盘着腿坐回床上,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扎起一个蓬松的丸子,然后整个人缩在床上,打开本子的第一面。
纸的正中间先画一个圆圈,圆圈的中心写着自己的名字:陈宗缦。
向上的第一个箭头出去的圆圈,是他的父亲,陈庆民。
陈宗缦咬着笔头,盯着自己父亲的名字看了许久,久到眼眶都有些发红了,才在连接两个圆圈的线上写下第一个词:kill。
接着就是江婉之和陈娉婷母女,箭头指向她的父亲,圆圈里没有名字,只有“ch2”。线上是问号。
接下来画上的,是自己进了精神病医院后所有有关系的人,张小红,安格斯,江桁,还有最后一个,是审判那天给了自己精神报告的神秘男人。
他们之间通通都是大大的问号。
江桁和那个男人无疑是相互认识的,他们两个人也同时认识自己的父亲,甚至他们还可能在一段时间内跟踪过自己,所以才有了那份精神评估报告。
至于安格斯……想到这个名字,陈宗缦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气,用手里的斯的名字涂成了一个大黑蛋,在旁边写上了“亚伯”。
然后狠狠的在圆圈里写了个“i”。
想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头绪,正巧这时候有人敲了她的铁栏杆。
陈宗缦一回头,是江桁。
江桁自己打开门走进来,然后非常自觉地坐在了房间里唯一一张小沙发上,还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挺自觉啊?”陈宗缦阖上本子,挑挑眉毛看着他。
江桁舒展开身子坐在小沙发上,好好的一个沙发被他坐的跟龙椅一样,手臂一放长腿一搭,那种皇帝审犯人的气质接着就冒出来了。
陈宗缦看着别扭,把自己的枕头砸了过去。
江桁一抬手接住,稳准狠。
“我知道你关心那个案子,特地来告诉你进展。”他把枕头搂在怀里,“你不用感谢我,我也只是本着一颗服务病人的善心而已。”
陈宗缦白了他一眼。
只见江桁突然冲到她面前,把她按在床上。
“你干什么!”陈宗缦红着脸挣扎着,“变态啊你!”
“别动!”江桁的声音很严肃。
陈宗缦似乎听出了什么,立马放弃了挣扎,乖乖的被江桁压在身下,姿势暧昧。
他的身体和她的挨得很近,不过一只手掌的距离。甚至江桁的鼻尖再低一点点,就能和陈宗缦的额头触碰上。她能感受到他的鼻息轻轻的喷她的眼睫,弄得她痒痒的。
江桁伸出手翻了翻她的眼皮,又拿出口袋里的小手电左照照右晃晃,直到陈宗缦狗眼都快被白光闪瞎了,才慢吞吞的收起了手电筒,走回沙发上,坐下来。
“我刚刚怎么了?”陈宗缦忐忑不安的问道,她揉揉被白光闪的干涩的眼睛,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
“哦,没事。”江桁慢条斯理的喝着水,“你刚刚一直翻白眼,我还以为你犯病了呢。”
这是人民医生白衣天使干出来的事吗?
麻烦你把嘴角明显恶作剧的笑容收一下再说还有点可信度好吗!
“……”陈宗缦硬生生的把翻了一半白眼的眼珠子又转了回去。
江桁看着她,表情很轻松,看来陈宗缦刚刚被吓得半死的反应确实爽到他了。“警方已经证实了在事发的时候安格斯一直和那个小护士在一起,暂时排除了他的嫌疑。打死1103的那把枪也在院子外面找到了,不排除是外面的人做的。”
他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这个1103在进院之前,确实做过一段时间的地下勾当,后来被报复,人注射了过量的毒品,醒了以后脑子就不好使了,总觉得自己还是老大,外面树敌也不少。”
“上午案件刚发生的时候,就有好几个病人用‘大仇得报’的眼神看着他的尸体。”江桁在说起这些的时候,声音没有一点感情。
陈宗缦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叹了口气。
“你感叹什么?”江桁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当老大也不容易啊。”陈宗缦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我从前看tvb的那些警匪片,觉得黑社会老大都是苗侨伟那么帅那么有型的,没想到真实生活中的老大居然是这么猥琐的老头。我在思考,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究竟在哪里?”
江桁扶额。
他就知道,他不能对面前这个姑娘要求太高。
“对了。”陈宗缦狐疑的眼神看向江桁,提出了一个自己长久以来就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么多?你对其他病人也是这样,聊案情,他们也听的明白?”
江桁眼中依然带着笑意,只是这种笑意并未深达眼底:“跟你聊天也算是治疗过程中的一部分。”
“哦?”陈宗缦歪歪头,“那你跟我说说,你都聊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