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她能感觉到,压在自己受伤的力气忽大忽小,似乎也象征着背后人的生命体征极其不稳定。
她回头看了安格斯一眼,发现后者已经满脸是汗,就连眼神也涣散了许多。
“咯噔。咯噔。”
脚步声越来越近,陈宗缦看见挡在自己身前的江桁突然改侧面为正面,后背全部展现在她眼前,也就是说,现在的江桁是正面朝外。
他想用他的整个身体挡住他们四个人吗?
不!
陈宗缦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去扳江桁的肩膀,面前的人却如同一座大山一样纹丝不动。
她突然明白了,他是想拖延时间!
他们刚刚打过电话报警和叫救护车,现在算起来时间过了不过二十分钟,警察随时都有可能来,他是想用自己来拖延时间,为他们所有人的生命争取最后一秒!
陈宗缦的眼眶突然湿润了。
她何德何能,能让眼前的男人用生命来守护?
突然,陈宗缦做了个决定。
她拿开安格斯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变侧面为正面,半转身,将身后的安格斯严严实实的挡在了后面。
如果说,江桁出事,那么她也不会一个人独活。
他们是夫妻,什么都要共同承担,她不能让江桁一个人保护他们,她也是他的一部分,他们两个人是一个整体,不是吗?
小巷昏暗,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后面还有两个人,陈宗缦想着,如果她和江桁能够拖延一点时间,说不定他们四人还有可以逃脱的余地。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手心里也全都是汗。
这种等待危险一步步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陈宗缦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心里想着,如果她这次能够逃过这一劫,可要回家好好大吃一顿!
要知道,她今天早晨出门前只吃了一个小包子,还是江桁逼着她吃下去的,现在饥肠辘辘,浑身难受。
早知道就多吃点,至少还能做得饱死鬼。
想到这里,陈宗缦突然有点佩服自己,竟然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还能想到吃东西上面去。
与此同时,丁原和陈娉婷同时看到了那条可疑的小巷。
整条街似乎就这么一个藏身之处,如果那四个人真的在这附近,那么……
陈娉婷刚想上前,就被身旁的张小红一伸手拦住。她转头瞪了张小红一眼,却正好对上丁原冷冰冰的眼神。
她心生怯意,只能原地不动。
丁原眼一眯,轻轻抬手。身后立刻上来了一个手下,轻手轻脚的朝着陈宗缦她们藏身的小巷摸过去。
那名手下顺着墙根摸过去,似乎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衣角。
他回头看了一眼丁原,丁原的眼神似乎闪过了一丝嗜血的光亮。
他咽了口唾沫,贴着墙根悄悄的走过去,深吸一口气后,猛地朝里面冲进去!与此同时,后面的丁原张小红陈娉婷三人脚下一顿,静静的盯着那个巷口。
五秒钟后,刚刚那个手下的身子重重的从巷口摔了出来。
“咚!”的一声倒在地上,扬起一小片灰尘。
丁原瞳孔一缩,伸手朝身后另一个手下挥了挥。那人急忙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探了探他的鼻息——“大哥,是晕过去了。”
丁原眼里闪过一丝兴致:“原来里面的人还有这种本事,不过也罢,他们拳脚再厉害,也敌不过枪口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大衣里侧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枪,熟练地上膛。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巷口走去。
神态轻松地像是去赴一场宴会。
“丁哥!有车来了!”张小红突然在身后扯住了丁原的手臂。
丁原脚步一顿,倒是身边的陈娉婷神色有些慌张:“糟了,是警察!”
张小红急忙看向丁原:“丁哥,现在怎么办?”
丁原沉默了两秒钟,然后果断的转身朝着车子跑过去:“不能为了一个叛徒搭上所有人,我们先走!”
说完,剩下的人飞快回到最开始的车上,车子迅速从街口拐了出去。
一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都赶来了,停在马路上。看了一会儿后,江桁率先走了出去。
他刚起身,手就被身后的陈宗缦一把抓住。
“没事的。”他转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的警察是江桁刚刚打电话叫来的,为保安全,他打给的是自己信任的梁铁强警官。他本以为他会从附近调一队人,没想到还亲自来了。
此刻他看到江桁,两个人握了握手,彼此都感觉到彼此手掌中的力度。
“怎么样?”梁铁强皱着眉头。
江桁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梁铁强看了他们藏身的小巷一眼,然后看看地上躺着的那个人:“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江桁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空了的针管晃了晃,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
“江桁!”巷子中突然传出陈宗缦的惊呼,“安格斯快没有意识了!”
梁铁强闻言立刻指挥了几个人上去把已经奄奄一息的安格斯从小巷中架了出来,陈宗缦跟在他们后面,扶着他的后背。
经过梁铁强的时候,安格斯突然有意识的停了一下,眼皮微微睁开,抬起已经没有力气的左手,艰难的朝着他敬了一个军礼。
梁铁强立刻肃穆的朝他行了一礼。
每一个卧底都值得人给予最崇高的敬意。
“队长!!”一个警员突然大声喊道,“有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