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哥哥找芝麻姐姐的时候我在房里,我也知情。”
她好像突然就明白昨晚陛下为什么会气成那个样子了!
眼前都是她一直挺信任、也不肯给他们委屈受的人,然后他们一个个都在瞒她,哪怕是无心之失也让人心里很堵!
雪梨沉沉息,视线投到屋外,声音微朗:“徐大人,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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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板子打完之后,雪梨心里可慌了!
她从来没这么自己做主罚过人——虽然这回也是陛下指点的吧。她心里就忍不住在想,以后关系是不是肯定僵了啊?福贵他们会不会不肯跟着她了啊?她手底下是不是要乱啊?
几天后她发现,好像想多了。
福贵连带豆沙芝麻红糖几个观刑的,都反倒对她更好了。这弄得她心里有点毛,一时又没法跟别人打听,就只好拉着阿杳的奶娘祁氏商量。
祁氏啧嘴:“这多正常?娘子,您当每个挨罚的都得记仇啊?那在宫里的人,记仇都记不完了!”
这么一想,雪梨懂了。
她在尚食局的时候偶尔也挨打,可是要说记仇还真没有。从邹尚食到崔婉她都不恨,仔细想想还挺谢谢她们的,要不然她没这手艺,好多别的也就自然而然地没有了。
祁氏拉着她,把声音压低了点,又说:“还有,我那天听徐大人跟福贵说……其实他这事上,除了没禀娘子一声以外,其他都干得不错。还说娘子您和陈大人、还有陛下都记住他了,罚他只是因为陛下掂量着规矩,做主罚的。”
这么回事啊!
雪梨彻底恍悟了。陛下这是帮她安顿她的人呢,大概是本该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不过他自己先把事都揽了,然后再把白脸推给她。不止让她做了回好人,还让福贵觉得以后的前程很有着落。
福贵会记恨她才怪呢!
于是她大松口气。五天以后,皇帝又以和上回同样的方式过来找她,她见面第一件事就是跟他道谢。
谢昭在她面前左看看右看看,有点心虚:“不生气了?”
……早不生气了啊!
雪梨低着头,声音闷闷地跟他说“那天夜里就已经不生气了”。
他重重地舒了口气,那种久悬的心终于得以放下的神色,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雪梨往前蹭蹭,手指探到他袖口里勾着他的袖缘:“你也别生气,那天我也小心眼了。”
现在想想,虽然后面更狠的话她没说出来,但那句“陛下您喜欢的真的是我吗?”也挺伤人的。
谢昭笑了一声,双手一托扶着她上马,悠哉哉地带着她四处溜达,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她那句话是挺刺心不假,可是真算起来,是他那天一时糊涂,弄得她心里不安稳了。
或者她心里本来就不安稳,只是被他那么一挑,来得更厉害了。
谢昭叹口气,愈发觉得太委屈她,将马勒住双臂把她一环:“我今晚不回宫了。”
又来?!
雪梨想着那天晚上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从马上推下去,无奈打不过,便听得他一声低笑,又说:“我在附近包了个酒楼。”
“我不去!”雪梨惊慌疾呼,引得不少路人都回头来看,弄得她想挣扎也不敢了。
谢昭自知她这是想什么呢,忍不住又一声笑,压了音郑重承诺:“我不动你,想看着你睡罢了。”
咦,完、完全不动吗?
雪梨扭过头觑觑他,看他神情庄重便信了。
然后,许是因为又隔了五天没见,一个很没羞没臊的念头在她脑海里一划而过:其实稍有一下……也挺好的!
“啊!”雪梨回过神来面色赤红地猛一声叫,谢昭嚇住,惊问:“怎么了?”
“没事!”雪梨被那个念头弄得都不敢往他怀里伏了,双颊燥热地俯身去抱马脖子,“不许问!不许问!”
?
☆、第117章回宫
? 晌午,陛下又没正经传膳,叫了个焖锅。
十几天里吃了三四回,御膳房都做熟了,连没备过这个的尚食局都知道陛下近来好这口了。不过片刻便已备好,陈冀江想想,跟崔婉说:“今儿咱也吃这个吧,省得再去尚食局传膳去了。”
崔婉应下。反正这东西好备,切好了菜肉往里头一搁,谁打算吃了就自己连锅带小炉一起拿走,酱也自己加就得。
殿后头的小间里,陈冀江啃着个被酱汁焖透的鸡翅,旁边的小徒弟给端来茶,笑着找话:“这东西陛下和师父都爱吃,看来是好。”
陈冀江笑了一声没接口。他就是随便吃吃,陛下那是……那是爱屋及乌。
细细想着,这阮氏是越来越让人说不出不好来了。
从前只觉得是陛下宠着她。连陈冀江都曾觉得,她一个比陛下小八岁的小姑娘有什么好的?后宫里论才论貌,比她强的多了去了!
这几日一瞧还真不是,语气说是陛下乐意宠着她,倒不如说是她跟陛下心思相合。
好几天,陈冀江想想那天晚上的事都还心里头打颤——那情况多悬呐!陛下摆明是在气头上,不管这火来得有道理还是没道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话都不是虚的。
当时他在门外听动静,听到阮娘子带着哭腔质问陛下喜欢的到底是不是她,好悬没在门外就给她跪下!
——这是火上浇油啊!
就算本来没火,她这句话也够不敬的,足够把火点起来。
常言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哪轮得着她反过来质问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