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主过来,忽悠不了几个人,而围攻安阳的却是白教攒了几年的精英,双方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大人,那这些俘虏怎么办?”听了贾环的计划后,县尉兴奋的同时,也有些忧虑,毕竟最多只打过几千人的群架,上万这个数量的敌人见都没见过哪。无论什么东西,哪怕是蚂蚁呢,数量一旦上了万,也不是好调理的。只是他是跟着贾环剿过匪的,那家伙叫一个狠,刀砍得卷刃了,就换金瓜锤上,一锤下去,啧,他还不想尝尝那滋味呢,只好隐密委婉地表示反对。
贾环毫不担心,洗净了手,一派清风朗月的清隽,笑道:“好手好脚的绑了交给父老们看管就是,伤重的也不必费事了,那边就有沟子。”
看他还要支吾,脸一板,喝道:“愣着干什么?快去,能叫多少人叫多少人,家里没弓箭的就别来了。做好了,我记你一大功,做不好,亦不必我罚你,自己明白着!”
县尉悚然一惊,忙应道:“卑职知道了,卑职这就去。”下去招了十几个心腹,如此这般吩咐一通,分头去做事了。
这里贾环差人把俘虏们分开,问他们“可有愿意救你们这些兄弟的?如果愿意,就回去向你们后头的禀报,就说战事甚急,急需支援。只要说得叛贼出动,就记你们将功赎罪,将来仍复良民身份。不愿意的,也不坏你性命,只带回去押在大牢里,等候朝廷发落。”
才问了两遍,就有三十来个人站出来,表示自己愿意去。贾环也不多使什么手段,爽快地发还了他们兵器,叫他们回去虚报军情。
那一行人走之后,下属整顿了一下队伍,过来请示贾环:“大人,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这就去那边埋伏着?”
贾环看了看天色,笑道:“不必急,打了这半日,大家耗了不少力气,先做饭吧,吃一顿饱的,再去打他们。”
“是!”
因为轻装行进,这支队伍没带什么食物,连干粮炒米都没有,只好去就近的农家征用了些粮米菜蔬,约定去官府拿钱,又不知从哪里抬来两口猪,褪了毛料理起来。
贾环心里压着事儿,饭碗递上来,也不知煮的什么,胡乱扒了几口,勉强压着焦急又坐了一会儿,等士卒们都吃好了,才一声令下,全军重新行动起来。
从西北边过泽阳只有一条路能行军,中间有条狭道,是个埋伏的好地方。贾环带人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不下千人,都是壮实的大小伙子,背箭挟弓,手持火把,火光跃动,照着一双双沉默的眼睛,那眼睛里也似跃动着火苗。
他突然间百感交集,什么也不想说了。最终也只是说了几句领导惯用的套话——在这样的场合,竟然还是这些话最为得体。他自觉并不很情真意切,民壮们却很兴奋,一个个开口做着保证。贾环也不打击他们单纯的热情,只笑了笑就照单全收了。
埋伏到四更天,山下终于有了动静,一行人大大咧咧地举着火把行走在路上,排成一字长蛇似的,向山上游动过来。
这么一看,人还真多。人群中顿时就有些微的骚动,幸好被兵丁们给呵斥住了。
贾环伏在山石后一动不动,深青色的衣裳似乎与夜色溶为了一体。今晚乌云遮月,唯一的亮光就是山下的火把。
近了,近了——近得能看见中间那头目脸上的长胡子了!
他一跃而起,沉声道:“上弦!”话毕率先搭箭上弦,一箭离弦而去,正中那头目的面部,将他仰面射倒在地。
受此鼓舞,泽阳的青壮们纷纷开弓搭箭,一时间箭羽上下翻飞,山谷里哀嚎不断。
与此同时,一声大喝“放”,山石滚木齐齐而下,被砸到的人连一声痛叫都发不出来,就已身赴黄泉。
流民一方都被打蒙了,本来就不是正规军队,不过是扛锄头的农民被逼狠了发出来的一口气,打打顺风仗还行,一有不顺,掉头就跑的也不在少数。就算有清醒的人企图收拾残局,也被同伴给冲散了。
这场仗打得突然,结束得也快,天边放亮的时候,战事已经结束了,只剩了些边边角角的活儿,自有辅兵去做。贾环的心绷了一日,这时终于大事抵定,招了长随过来捧刀,心弦一松,立时就是眼前一黑,险些扑倒在地。
“三爷,你还好吧?”长随担忧地撑住他。
紧紧抓着长随的手臂,稳了好一会儿,这才缓过来。贾环神情自若地理了理衣袖,向县尉笑道:“叫你见笑了。我少年时也是纵马射狼的主儿,案牍劳顿几年,竟然不行了。”
县尉忙恭维道:“大人为国为民不惜此身,卑职感佩无已。定当效仿大人,鞠躬尽瘁。”
贾环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就回城吧。有功不赏,你我也睡不着觉啊。”
“是是,大人小心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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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城,看见五花大绑的一群俘虏,谁还不知是打了胜仗?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江夏城都沸腾起来。人们蜂拥而至,不分男女老幼,争相兴奋地观看俘虏入城的奇景。
贾环强撑着发放了奖赏,待众人散去,立刻就觉撑不住了,整个人直往后倒。
再醒来已是黄昏时分,太阳已经完全地落下去了,树木都像是笼在一层淡淡的雾中,炊烟轻飘直上,恬静平和好像一幅画。
黛玉正守着他做针线呢,手里的袍子就是他刚脱下来的,上面被刮破了个口子,被黛玉的妙手修补成了一朵小花,用的是与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