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昱见状,站了起来,故作轻松道:“天晚了,回吧!”
苏玉兰避开钱昱伸出的手,自己站了起来,转身往家里走,钱昱心情低落的跟在后面,到了苏家取了盒子便走了。
苏玉兰回了家,好似魂丢了一般,也不纺织了,衣服未脱就躺在了炕上,睁着眼也不知再想什么,只是抓着胸口衣衫的手暴露出她此刻的心十分难受。
钱昱到家时,钱母屋里的蜡烛已经熄灭了,钱昱轻轻扣上门,刚要往自己屋里走,钱母的屋刷的亮了起来。
“阿昱回来了吗?进屋,娘有话跟你说。”钱母的声音透过门窗传了出来。
“嗳!”钱昱应着推开钱母房门,现在门口,“娘,你找我什么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是苏玉兰?”钱母满脸怒气。
“我也是才知道不久,怕娘生气伤了身子便没有同娘说。”钱昱闻言连忙道。
钱母听钱昱的语气,内心的气稍稍消了一点,可仍严令道:“既然知道了,便不准你再对她有些别的心思,明天我去严家,商量一下把严家姑娘娶进门,你明天赶紧去县衙给我把婚退了,不要让那女人挡了我儿媳妇的路。”
钱昱一听背后泛起一身冷汗,先不说她和苏玉兰的事成不成,就说严家姑娘,她还真的无福消受。
“娘,我刚从窑场分到铺子里,实在太忙,能不能缓上一两个月?”
钱母闻言低头寻思一会道:“说亲的事可以缓,但退婚的事绝不能缓。”
“知道了,娘,我得空就去。”钱昱顺着钱母的意说道,她深知老娘在气头上,拧着来必然适得其反,因而并未替苏玉兰辩解半句。
果然,钱母的气顺了不少,嘱咐几句便打发钱昱去睡。
可今夜刚坦白了身份,钱昱如何睡的着?何况,苏玉兰的反应让钱昱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里,一夜无眠。
第二天,天亮了,苏家人人都坐在饭桌前,只差苏玉兰一人。
“玉兰人呢?”苏母坐在饭桌前,瞧不见大女儿便要起身。
“娘,您坐下吃吧,玉兰说今天有点不舒服,让咱们先吃。”阿芳拉住要起身的婆婆道。
“不舒服?”苏母坐下,只以为女儿为昨天之事伤心,便对儿媳妇道:“芳姑,你给玉兰留点饭,饭后陪她到河边散散心。”
“知道了,娘!”阿芳一边吃着饭一边应道。
屋里,苏玉兰靠在窗边,双眸无神的瞧着远处,随后只见她微微叹了口气,侧了侧身子,抬起垂在腿前的手,手中赫然拿着钱昱送她的兰花木钗。
今天是三天期限的头一天,昨天她虽神情恍惚,可却清晰记得三日之期。只是,她今日头昏的厉害,完全没法子思考,仿佛大脑一片空白,尽管努力集中j-i,ng力,可收效甚微,不仅如此,整个人懒懒的,什么也提不起j-i,ng神去做。
“玉兰,咱们去河边走走吧!”阿芳吃了饭来敲大姑子的房门。
苏玉兰被敲门声惊着了,猛的回头,随后理了理发丝和衣衫,起身开门道:“嫂子,我就不去了。”
“玉兰,钱大娘虽然语气重了,可你总要想的开才是。再说,我看钱昱那心思,倒是想和你好。”阿芳拉着大姑子的手劝道。
提到钱昱,苏玉兰的双眸闪了闪,钱昱是想和她好,可是,钱昱是女子啊!女子当真能和女子如夫妻般相处吗?
“嫂子,我没事,只是今天有些懒了。”苏玉兰下意识避开与钱昱有关的话题。
“哦,那你今日好好休息,若是懒的狠了便睡上一觉,家里的事你无需担心。”阿芳嘱咐一番后便出了门。
苏玉兰关上门后,靠在门边,想起大雨天那日,红着脸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双唇,到现在,她还记得被钱昱吻的感觉,越想那日脸颊越红,羞的捂着脸跑到炕边,将脸埋进枕头里。
钱昱做了跑街,骨子里的潜能得到了很好的开发,从腼腆到侃侃而谈,俨然与面对苏玉兰时的样子判若两人。果真生活有生活的态度,工作有工作时的状态。
晌午,铺子里的人纷纷去后院休息,钱昱则带上自己的人参出了铺子,径直来到庐陵王员外府上。
“小哥,府上买人参吗?”钱昱敲开门,见到守门的护院问道。
“走,走,走,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卖东西竟卖到府上了。”护院很是不耐烦,抬手打发钱昱走。
诸如此类,钱昱连番碰壁。不止庐陵县,包括整个大周,从没有人卖东西卖到府上,一般是事先与人讲好,约个时间在客栈商谈价钱。
钱昱再次碰壁后,瞧着被关上的大门发呆,难道她的法子错了不成?在古代主动推销不好用?
“二太太,您慢点,小心脚下。”钱昱身后响起丫鬟小心伺候的声音。
钱昱拿着人参猛的回头,想也未想,大步走上前道:“太太,府上缺人参吗?”
孙府的二太太本不想理会,可瞧见人参的色泽便停了下来,问道:“府上若缺,你以何价卖我?”
“七两重的纹银三两,九两重的八两银子。”钱昱凑近二太太小声报价,之前她打听过,铺子里卖的要比她卖的贵一两银子,但是她报价的银子又比铺子里收购价贵。农民闲暇挖人参没有销路,只能卖给铺子里,铺子里把价压的又低,银子全被铺子给赚了去。这个社会,往往就如这般,卖的找不到买的,买的又寻不到很多家卖的。
孙府二太太闻言将人参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