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也,司徒长不大信,礼盒被周管事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未寻到。
阵势不大,却招得几房太太都到齐了。那几位太太才同本家人叙旧过,心里自然无心管理,只得跟着司徒长陪客。司徒长让周管事几批人下府里找,最后也无功而返。
司徒长登时内心更焦急如焚。
恁多人看着,常尚书脸面放不下,同司徒长讨说法,司徒长拜过请罪,几度强调,这礼品已经打点记下,又封了条,如今不翼而飞,自然是有人故意为之,怎么能够怪罪尚书?
但又无法应证,僵持着,正欲遣散几处人,却见得阿旺嘴里叼着庆平山东灵草从外面大摇大摆地进来。哪里知道记礼品的小厮大喝一声,这正是常尚书带来的八宝灵物之一。
众人听入耳,四太太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当即过去便揣阿旺一脚。那阿旺平日里喂养得比府上下人还好几分,自然长得圆润,被狠踢一脚,只化作圆球哀呜一声叫滚了出去。
这一场戏演得好,司徒长面上无光,四太太看得比谁都清楚。偏巧二太太故作惊讶,在一旁添油加醋。
“四妹妹,这不是你平日里最疼的狗么?你看看它做了什么畜生事。”
“瑾娘,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长面上更黑,吓得四太太立马跪倒在地。
“老爷,这不是瑾娘做的,这不是瑾娘做的。”
二太太心里自然是笑开了花,那前几日的帐还未同四太太结算清楚,心里的疙瘩怎么容得下去?
“四妹妹,这个老爷自然是知道的。阿旺这个畜生怎么能够做得如此的事?若非有人指使,那个畜生怎么做得出来?”
四太太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前些日子里受的板子让她记忆犹新,实在是受不得那样的惩罚。她只道是有人污蔑,眼睛当下瞥到二太太的身上。
“老爷,这更不能是瑾娘指使的。”
司徒长横眉竖目,将下斋里人一一看个清楚。却没有搭理四太太,她心里一万个没主意。当下看看过二太太一脸的云淡风轻。
“倒是有心人所为,专知道四妹妹的心头肉会坏事,做这样的栽赃嫁祸,这法子可是熟悉得很。”
四太太听下,心里登时便不服气。
“二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四妹妹最清楚不过。今日蒙了常尚书大人的羞,老爷,这事一定严惩不贷才好。”
“瑾娘你得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司徒长同四太太交代,又转过身来同常尚书道歉。几位王爷得个热闹看,现在竟也不慌着走了。四太太说不出话,司徒长又派了人去四房院子里搜寻,果真在四房的前院子里找到了剩下的七种药材。常尚书洗了罪也没了话说,只是看四太太的眼色有些变了。
这一番让大家都不好过,看热闹的人不散,二太太又明里暗里提点司徒长。他只得再问四太太好歹,四太太哪里知道什么,说不出个缘由,二太太便让司徒长请家法。这下四太太慌了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旁舍青跟着将膝盖砸在地上。
“老爷,我什么都说,请您不要惩罚太太!太太身子弱你是知道的,受不得如此重的惩罚!我见着了,这些东西全是五小姐从下斋里盘在怀里拿出来的,定是她给阿旺的!”
大太太一惊,与故梦来不及同司徒长辩驳,眼看着他两步踏过去,狠狠给了舍青一巴掌!
“你还在胡说甚么?五小姐好好待在院子里,哪里能够出来做这些事?”
“老爷,这事千真万确!舍青没有说谎,方才四奶奶让奴婢去添莫渊楼上四角的香,我去来在下斋回廊里就看见五小姐!”
“舍青,你好大的胆子,明知道五小姐神志不清却这样污蔑她,她怎的还能够辩驳你?你见不得五小姐生得好,要嫁过常尚书家做媳妇,可真歹毒呢!”
二太太阴阳怪气插话出来,站在四太太面前。
“四妹妹教导有方,这些法子也能叫你自家的奴婢给想出来。亏得我大姐姐心地仁慈,你装得这般好看,我却差点信以为真。”
“二奶奶是不信的,西平王却可以作证的!”
舍青忙着起来跑到百里言身前跪下磕头,
“王爷开眼,求求您实话相告,救救我家奶奶。”
巧了此刻,周管事将我拎到下斋去,齐刷刷几十双眼盯过来,我看不及,只看得舍青在西平王面前苦苦哀求。心里自然是紧的,全怪我鲁莽,应了大太太的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只怕现在是后悔了也未可知。
事情的确同舍青说的不差。
我知道所有的礼品全放在下斋,打发了故梦后,我便从冷春院里出来,直去了下斋。来往的人自然多,几个小厮轻点一轮东西整理了半刻,又记到了礼品簿上。这才缓下来,见莫渊楼上依旧歌舞升平,唱戏的班子去了,知道是上甜食的时刻,迫不及待地锁上门匆匆去了莫渊楼底挣着看戏。
待几人出了这斋,我近了门,轻一推门便开了。进里开了门,我寻个头看几个人名,原是按着时间排列。估摸着最后几个到的东西,果看到常尚书的姓名挂在一箱褐红八角礼盒上。打开看得几封小盒子分八装,每上仔细写着各自来历以及名字。“庆平山东灵草”,我从未听过,想着也是庆平山最紧要的东西。又接着往下读,看得明白,均是几处地方的东西。我不耐得读,将几处东西拿出来,又模样不动地放回八角礼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