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来一个多月,她一直是一个人。除了爱干净了些,基本保持了原来这个现代程梓月的生活习惯。该锻炼时,她就使劲儿练基本功,该吃饭时,就按她那个食谱给自己做。
这会儿屋里多了个人,一下多了好多生气。她也来了兴致,决定给这位热心的房客做点好吃的,犒劳一下五字之恩。可惜冰箱里只有点拌沙拉用的西红柿跟洋白菜。她从冷藏的那边翻了好久,才翻出点肉馅来。
于是她自己和了点面,擀了个大长饼,刷上油铺上葱,把肉馅均匀抹在上面,从头把饼卷起来,再切成一段段的,压扁,就成了肉馅葱油饼。
下平底锅一炸,饼鼓起来好多层,香脆香脆的味儿立刻窜了一屋子。
一直在一边旁观的木头兄抽了抽鼻子,将目光从金黄金黄的饼上移开,落在了她纤细的脖颈。
原来的她总是披散着云发,墨色的垂发滑滑坠在肩头,被风吹起的发丝每每不经意间拂过樱唇,衣领间露出的肌肤则被衬得更加白皙晶莹。
但这个年代,并非只已婚女子才要束发。所以此时,她将头发散散扎在脑顶,修长且圆润的脖颈便裸/露在空气里,好似他光是看着,就闻到了少女特有的甘甜味道。
他长长吸了口气,问她:“你只吃这些可以吗?还想吃什么,我现在出去给你买。”
握着锅铲的纤细手指停下动作,程梓月噗嗤一声乐了,说:“这是给你的。”
他一怔,恍惚间,只觉得被她灿若骄阳的笑晃了眼睛。
这是给他的。他一时间傻了眼,居然没有反应过来这五个字包含了什么意思。他满眼都是她明丽的眸子,里面饱含灵气,好似要把他整颗心一丝一缕地剥离开来,攥在掌心儿里。
她纤细而直挺的腰肢被一根细细的带子束着,穿着粉色的围裙忙活在灶旁,是在做饭给他吃?
一股难言的情绪直击脑海。他心中泛起阵阵潮水般的暖意,久久也不能平复。
第7章进击的模拟板块
过去的他非常穷,劫富济贫却没济过自己。
燕淮镇的茶馆子听书都是按时辰收钱。隔一段时间就有小二来要铜板,不给的就请出去。要罢了钱,说书先生才会开下一段。所以他每天要少吃一顿或者两顿饭才能省下钱,去她的茶馆里坐几个时辰,而且只能坐在最靠后的位置,连壶茶都不敢点。
但是看她在台上眉飞色舞地讲故事,他就高兴,怎么饿都值了。
人前,她是一讲起书来,便两眼放光、眉飞色舞的先生。而人后,她时常放下身段,跟请来的武旦、小生学戏,还甘愿给人家跑龙套。偶尔店里忙时也会帮小二收铜板,穿着肥大的麻布衣服、肩上搭着抹布,也掩不住俊秀的长相跟窈窕的身姿。
从她十五六的时候,他就喜欢听她讲书。那时她还小,一双杏眼里全是水嫩嫩的稚气,可大段大段的话本子背得溜,讲起来也字正腔圆铿锵有力,难免惹人怜爱。朝朝暮暮迷恋,他浑然不觉,如今她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眼角眉梢的娇俏隐在一缕淡然中,一颦一笑间却也多了几许风韵。
暖风袭袭,将她额间碎发抚得更加柔和。
他的眸子也跟着深了几分。
想来那时,她当然算是燕淮镇的一个大红人。但她从没什么架子,本是老板娘,管着这么一大摊子生意,却比自家伙计还勤劳肯干。来听她讲书的人里不乏有官宦商贾,给的赏钱也多,她却始终对贫富一视同仁。
时光一晃而过,转眼间他对她已仰慕甚久。注目七载,饶是知她待人如何和善,他亦从未敢鼓起勇气上前搭个话茬。一来他知道自己面相太凶,难免戾气深重,肯定不会讨她欢喜。二来,他过着这般居无定所,朝不保夕的日子,哪有资格去打扰她风生水起的生活?
可来到这儿之后,托了那块金丝楠木的福,他竟能够她亲手做的美食,这可是方圆百里那些富商巨贾都没享受过的待遇。
只可惜她染了怪疾,轻易不能开口说话,更是不能讲书了。但她平日对那个许央只是嗯嗯啊啊,对他却是一开口就五个字,这让他难免的就心潮澎湃起来。
“我——”喉咙不知何时变得干涸。他润了润嗓子,低声问:“我能帮什么忙么?”
程梓月本想摇头拒绝,可望见他眼神里满满的诚恳,于是精致的下巴改变线路,微微收回,她点了点头。
方才与他开了口,字数余额从27变成了22。
但她居然并没后悔把字数用掉了,甚至觉得这成就都是他带给她的,他理应有这样的待遇。
她弯下腰低头打开橱柜,松垮的衣领间一片旖旎。
拿出盘子交到他手上时,那块木头的脸已经红了个通透,连耳根都火辣辣的。
她没太在意,也没有刻意收住嘴角的笑纹,将饼铲出来,小心翼翼放进盘子里,尽量不碰到他的大手。
木头兄大概是特别喜欢葱油饼,中午吃了好多好多,撑得坐不下去了。到了晚上他还说想吃,程梓月就把剩下的又回锅炸了一下给他。
吃完沙拉,她开了微博客户端。白天她坐地铁的消息也传开了,原始那条微博应该是第一眼认出她的那个女孩发的,说她貌美肤白大长腿,在人群里特别出众。只可惜一张照片都没有,底下大片大片说遗憾。
程梓月沾沾自喜了一小下,又去搜白应寒。只是并没有他被找到的消息。
木头自告奋勇替她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