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一停都没停,如今又到沈二了。这一家子也当真是养活了村里头不少人家。
那新年过后,陈敏仪又来了,此番来便带了他的妻女,以及年礼,又是从京中带回的,范先生见他第一句果真又是“你怎么又来了”,这不受待见的程度也让人无奈,好歹倒是对其妻子脸色颇为不错,陈敏仪的妻子曾氏的父亲与范先生有旧,范先生询问了其父的状况,感慨了一下。
那曾氏当真是大家出身的,一举一动都充斥着风度,与江氏那小家碧玉不同,她是大家族里培养出来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和陈敏仪很像,都是面面俱到,圆滑之人。也未瞧不起江氏,说话斯条慢理的,让人如沐春风,她有一长子还在京城读书,如今十六岁,已经是秀才了。
听得沈兴淮十二岁便是童生,心中也是诧异,但转念一想,有范先生从小教着,亦是可能的。
陈敏仪的女儿叫陈令茹,如同她母亲一般,亦是那大家族中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江氏亦是头一回见着豪门贵族中出来的女人家,若说江氏在这小地方是处于顶层的女人,那同曾氏一比,又是有些愧叹不如的。
小孩子便想的不如大人这般多,蜜娘只觉这个姐姐温柔又可亲,又听得她也会作画,更是喜爱,拉着她一块儿去她闺房玩。
陈令茹比蜜娘大上三岁,端坐着安安静静,却是很爱笑,月牙般的眼睛让人很有好感,蜜娘走在她身旁还不好意思又蹦又跳的,也同她一般放慢了脚步。
江氏看着便道:“我家这姑娘,就没好好约束过,还跳脱得很,茹姐儿当真是大家闺秀,若能带得了几分那当真是极好的。”
曾氏拿着茶盏掩饰几分,她闺女大家闺秀?
陈令茹是第一次到离家这般远的地方,还是这传说中的江南道蘇州府,亦是让她兴奋了好久,这苏式园林也是头一回见,便是好奇得很,可又不好四处乱看,且就目不斜视地跟着这主家的小姑娘往前走。
这走过蜿蜒曲折的水上长廊,又是绕了几下,才到她的小院子,家里主人住的都是在这边,前面是厅堂和厨房什么的。
蜜娘的院子里载种了不少花草树木,如今刚过冬季,都还没有长出来,那些个树木才刚发新枝,院子里还有个葡萄藤缠起来的小过道通向小凉亭,沈二还给她做了个秋千。
虽比不得京城里大户人家修建得精致,可这乡野之趣也让陈令茹移不开眼睛,只觉什么都是新鲜的。
进了屋子,如意先把窗户打开,把纱帘放下,以免飞虫进来。
蜜娘的屋子里没有别的姑娘屋子里那般香气逼人,只有股淡淡的清香混杂着墨香,因为她天天碰墨水,有时候一不小心衣服上就沾了墨。
“茹姐姐,我的书房在这儿。”蜜娘推开边上的小门,书房不大,就一个书桌,但背后的一整面墙都是书架,木头架子都是固定在墙上的,做成一格一格的,两边通窗户,光线明亮,她那书桌上摆的都是一些字画。
陈令茹竟是直直地盯着她身后那一大片书架看,沈家这些顶都造的高,这一大片的书架还是很让人震惊的。
蜜娘看看她又看看书架,露出笑容:“这个书架是不是很奇怪,一半嵌在墙里了,我也重来没见过这样子的。”
陈令茹忙道:“不是,挺好的,我也是头一回见。”
蜜娘笑着眯起眼睛,拉着她一块坐下,一起看画,陈令茹且也不过是在家中同姐妹们一块儿学了些画,大户人家的姑娘谁都会几门拿得出手的才艺,陈令茹也算不得精通,待蜜娘拿出她的一些画,陈令茹有些怀疑她这些年的画作是白学了。
“蜜娘,你,这是这么画法?”陈令茹指着那人物画,便是没见过这般的画法,虽说,这画的,可真像啊……
蜜娘愣了愣,茹姐姐不会这么画吗?犹豫了两下:“我从小就看我阿哥这么画……”
陈令茹暗想,难道这江南道流行这种画法,这京城里怎么个一点消息也没有,那般落后?“画得可真像!”
蜜娘笑着浮现小梨涡,这蘇州府的女孩子都是这般甜吗?陈令茹这般想着,好似也不尽然,她的三堂嫂可凶的呢!
这半日相处下来,两个小姑娘约好了一起画一幅画,陈令茹喜爱春芳歇那路过的水上回廊,约好了待天气暖和一些一起来作画。
陈敏仪此番前来除了给沈家送年礼,另有一事,二人在外头坐一坐,对视一眼便前后出来了。
“想得如何?”陈敏仪问道。
沈三便道:“我本打算捐个闲官,并无往上爬之意。此事,我还需同先生商量一下。”
陈敏仪颔首,蹙眉:“你若只想当一闲官,却是可惜了。”
沈三此人,颇有些能耐,能够在科举上有所作为,亦能把家业做大,能力不俗,若是能补个不错的职位,升上去并不是不可能。
沈三摇头,“一举人身份在官场上作为不大,就是这一辈子也不知能不能跨过四品官的门槛儿。”
这倒是实话,本朝以来,以举人身份为官的,做大才做到知府,从四品,像陈敏仪这般年纪轻轻便是从二品的,都是大家族出身的,四品往上,文官不是科举进士出身,便是大家族出身的后辈。
陈敏仪却想说有范大人在你只要有能力,便是能升上去,若是做个闲职,圣上的想法便是落空了,转念一想,不能这般直言,“此事你大可不必告诉先生,到时候